不同于一般的客栈,云来客栈的大厅地面用大理石铺成,又围着墙边铺了一圈石子路,墙上挂着各种用木头雕刻的小挂件,不是很贵重,但很雅致,在挂件的间隙,贴着许多佳作。
沈乐君在其中一张面前停了下来。
寒日萧萧上琐窗,梧桐应恨夜来霜。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偏宜瑞脑香。
秋已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
这诗,正是一年前他们一同参加公孙紫鹃的诗会时,安永辰所做的诗词。
当时沈乐君就有些疑惑,这样的心境,不像是安永辰所做,倒和永泰当时的境遇有些相同了。
崔云秀小跑着走了过来拉着沈乐君的手臂,“妹妹快来,我们正在作诗呢,你也写一吧!”
“啊?我?”沈乐君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崔云秀拉了过去。
刘妮二人已经在一旁的桌子前坐了下来,一人面前有两张白纸,崔云秀的早已经写完了,沈乐君先是走过去看了看崔云秀的诗。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崔云秀恃才傲物有她的资本,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做出这么好的一诗,是不简单。
崔云秀得意的舔了下脸,“怎么样?姐姐我有才吧?”
沈乐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妹妹是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姐姐,别人夸也就算了,自己把自己夸成这样,还有毛吗?”
“什么毛?”崔云秀疑惑的看着沈乐君。
沈乐君压低了声音,“什么毛也没有了,都被你自己夸掉了!”沈乐君说完哈哈的大笑起来。
崔云秀眯起眼哼了一下,接着伸手哈着沈乐君的腰,“叫你笑话我,叫你笑话我!”
沈乐君躲着崔云秀的咸猪手,忙告饶,“我错了姐姐,你饶了我吧!”
就在楼下闹成一团时,从二楼走下一位轻纱披肩,长裙落地的女子,正是被方白柳带过来的楚纯。
楚纯身旁的小丫鬟小心的扶着她的手,她看了一眼楼下的白衣女子,就想起她两次搅了小姐的好事,在楚纯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楚纯的眼神很快变的阴婺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打闹的几个人,径直走向沈乐君和崔云秀。
“呀,这不是安家的大少奶奶吗?”楚纯笑着看向沈乐君。
沈乐君和崔云秀在现有人靠近时就同时停了下来,她们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妖娆妩媚的楚纯向他们走来。
沈乐君有些疑惑,微微蹙起眉头,“姑娘是?”
那小丫鬟骄傲的说道,“我们小姐是方公子请来的贵客!”
“哦,小姐好!”沈乐君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我好也没有沈姑娘好吧?安大少爷刚走多久啊?你就这么高兴的在这疯疯癫癫的,一点礼仪都没有,知道的是说安家的大少奶奶,不知道的还是哪里来的乡下丫头呢,一点礼数也不懂!”
崔云秀皱起眉头来,楚纯拐弯抹角的将她们几个都骂了,乡下来的如何?她刚要说话,就又听见被楚纯说道。
“哦,我倒是忘了,沈姑娘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人家罢了,也难为你为了聘礼嫁给公鸡啊,嗨,也是怪可怜的,才成亲一年吧,那个病秧子就死了!”
沈乐君的眉头纠结在一起,拳头攥的紧紧的,说她什么她都能忍着,唯独说安永泰不行。
“我是小户人家怎么了?我嫁给永泰又怎么了?不知道姑娘到底是谁?碍着你什么事了?”沈乐君努力保持着冷静,却句句尖锐。
“是啊,现在到底是谁在不知礼数,一点礼仪都没有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点别人的是非呢?”崔云秀走上前半步,肩并肩的挨着沈乐君。
刘妮和韩玉凤也自的靠了过来。
楚纯打量了一下其他三人,然后视线在刘妮和韩玉凤的衣着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嗤笑出声,“哼,几个乡下的土包子,还有钱来这里!”
当下刘妮红了脸,她在三人中家庭条件最不好了,这次赶考,很不容易才做了一身新衣服,样子和布料也都是最平常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