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路过一处加油站,宠天戈瞥了一眼油表,扭头看向夜婴宁。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两个人之间在很多时候甚至无需用语言,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她坐直身体,冲他点头,轻声道:“你去吧。”
说完,夜婴宁扭开音响,选了张比较舒缓的音乐CD,打算听会儿音乐。
过了一会儿,车子的油箱加满,宠天戈再次动起车子。
但是没过多久,夜婴宁就猛地“哎呀”一声,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腿,整张脸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看起来非常痛苦。
宠天戈急忙将车子靠边停下,不知道她生了什么事。
“抽、抽筋了!我小腿好疼,疼死了!”
她脸色惨白,两句话间的功夫,额角就冒出了汗,蜷着右腿,那只手却怎么也不敢触碰到那正在微微抽搐着的小腿肌肉。
宠天戈也无比惊愕,这还是夜婴宁自怀孕以来第一次抽筋,听说都是在夜间,没想到,她居然是在下午抽筋。本来,他还不解着,直到看到那条落在地上的薄毯,才明白过来,她是着凉了。
刚刚加油的时候,她只顾着听音乐,毯子掉了也没在意,光着的小腿一直在吹凉风。
“出门的时候我特地把毯子盖在你的腿上,就是担心空调温度低,吹得你腿痛。你口口声声说你爱这个孩子,可我没看出来你哪里在意它!”
看着夜婴宁脸上痛苦不堪的表情,宠天戈又是着急,又是心疼,责怪的话语当即脱口而出,口气也变得无比严厉,就像是一个严父正在教训着不听话的女儿。
她正疼得难以忍受,又被宠天戈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属于孕妇特有的敏|感特质一下子全都涌出来,夜婴宁“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这一哭,宠天戈顿时感到头大如斗,措手不及。
他向来最怕女人哭,尤其还是怀着孕的女人,简直是说不得碰不得。他不禁连连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有忍住,非要捅这个马蜂窝。现在可好,不哄不行,哄又不好哄!
“好了好了,怪我不好,下车去加油的时候,没注意到你的毯子落在地上了。”
“还疼吗?我给你轻轻地揉一揉?”
“不许再哭了,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但是,无论他说什么,夜婴宁就是不肯停止哭泣。明明快要收声了,一听见他说的话,她顿时又是满腹委屈,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本不是这样性格的女人,不过因为雌激素的原因,非常时期,自然有非常变化。
加上几个月以来,她的情绪一直都比较低落,难免要寻找到一个泄口,狠狠地把心头的积郁和憋闷给彻底泄出来。
今天,她不得不亲手把御润拱手相送给宠天戈,昨夜,她又做了个关于栾驰出事的逼真噩梦,两件事交织在一起,不|良的情绪犹如火山喷,夜婴宁自然没有办法继续压抑着,只好随着心情大哭一场。
最后,宠天戈万般无奈,他拉起衬衫的袖口,露出手臂,径直塞到她的嘴边,平静道:“你不是恨我吗?咬吧,咬掉块肉你就吞下来,吃肉饮血,也算是报仇了。”
夜婴宁想也不想,居然真的张口就咬,恶狠狠的像是一匹母狼,似乎腿也不抽筋了,浑身都是力气。
满脸无奈地看着她,宠天戈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既不躲闪,也不叫喊。
她不松口,齿间厮磨着他的手臂上的肌肉,直到浓浓的血腥味道溢满了整个口腔,这才恍然,自己居然真的在咬人,还咬得不轻。
意识到这一点,夜婴宁才愣愣地松开牙齿,她低头一看,果然,在宠天戈的手臂上,两排齿痕清晰无比,若干个小洞洞里,每一个都正在泌出血珠儿。
他面无表情地保持着这一姿势,并没有将手臂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