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仿佛和林氏开玩笑上瘾了,这边第三女南娴刚小产,林氏还没从中缓过劲来,长女南婉挂掉的噩耗,又传回了南府,林氏……彻底晕菜了,每天都在数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
当然,在寒冬中晕菜的不止林氏,还有南府三房的叶氏。
她那里之前怀孕的那两个姨娘,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在十一月的雪花飘起时,两个姨娘在同一天,一先一后产下了两个……庶子,个个嗓门洪亮,叶氏一连多了两个便宜儿子,差点被气死。
南琦三叔为新得的两子,取名南鸿和南陶。
南姗摊手表示,真是人生如戏啊。
……
萧国例律,在职官员每五日一休,一般都在逢五和逢十之日。
腊月十五,大雪初霁。
南姗裹着一件厚实的雪白狐袍,胖鼓鼓的像一只肥粽子,两只小肥爪被面瘫爹笼在掌心,时不时揉一揉搓一搓,实在好不温暖,南姗的脑门顶,飘出南瑾吟诗的语调:“墙角数枝梅。”
南姗嫩嫩的声音跟着念:“墙角数枝梅。”
南瑾继续吟道:“凌寒独自开。”
南姗一字一字重复,言辞清晰:“凌寒独自开。”
南瑾抱着南姗轻轻晃了晃,语调柔蔼:“遥知不是雪。”
南姗被晃的咯咯一笑,语丝甜甜道:“遥知不是雪。”
南瑾搓了搓南姗的手掌,吟出最后一句:“为有暗香来。”
南姗一气呵成念道:“为有暗香来。”
教完南姗吟罢梅花诗一,南瑾将南姗从腿上抱站而起,亲了亲南姗的小脸颊,满目柔和道:“姗姗真乖。”
南姗有模有样地回亲一口南瑾,鹦鹉学舌地自我称赞道:“姗姗真乖。”
南瑾被童真稚气的小闺女逗得失笑,南姗趴在南瑾怀里傻笑,特么的,装小孩儿,心好累。
这时,温氏捧着一件崭新的袍子进来,笑盈盈道:“老爷,你和姗姗说什么呢,乐成这样,我给你新做了件冬衣,老爷穿上试试吧。”
南瑾应了声好,随即把南姗放到热炕上,嘱咐她乖乖别乱动,南姗听话地乖乖点头,心里默默吐槽道,她被裹的跟一只小木乃伊似,胳膊腿都伸展不开,想乱动也乱动不了啊。
温氏帮衬着南瑾换上新衣,南瑾试穿之后,腰袍袖领无一处不妥帖合身,柔声对温氏道:“有劳夫人。”
温氏抿嘴一笑,替南瑾理顺垂背的长,眉眼之间,温柔缱绻。
南姗眨巴眨巴眼睛,突觉南瑾与温氏的相处,简单纯粹的温情,美好的犹如一幅画卷,有些羡慕的微笑。
南瑾不经意的蓦然回,望到小闺女弯着眼睛笑的模样,弧度优美的月牙儿状,瞳若点漆的眸子,和温氏弯眼笑起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岁月如流,往事仍历历在目,南瑾思绪浮翩,忆起与温氏相识的旧时光景。
见南瑾面露缅怀的神情,理好南瑾长的温氏问道:“老爷在想什么呢?”
南瑾凝视着温氏,忽然低声道:“想你。”
温氏红了脸,差点被哈喇子呛着的南姗,心里呐喊:哎哟喂,爹哎,我牙酸!能别在啥都懂的小孩子面前,讲夫妻间的悄悄情话么。
……
冬走春又来,已到元启十年。
新一年的二月份,萧国有喜事,二月初二之际,钱太子妃娘娘一举得男,据说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南姗暗戳戳地想,这该不会是个小二货吧,别怪她想歪,实在是出生在二月二十二的南老夫人,让她再也伤不起了……
南老夫人亲自出马,为外孙女儿商映雪筹谋终身大事,战绩是屡屡受挫,转来转去,南老夫人又转敲回次子南瑾脑袋上,这事儿,南老夫人揽不下了,她这半年里头挑来挑去,结果越挑越差,回头一想,南瑾当初择选的那家相当不错,但是……那个小伙子已经成亲了,听说媳妇连娃娃都怀上了。
南瑾之前虽言明再也不管这事,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接手摆平,已十七岁的外甥女上吊去寻死,南瑶泪流满面地要给南瑾下跪,最绝的是南老夫人,竟然玩起了绝食,以死相挟。
南姗呵呵一笑之后,也只能叹气,面瘫爹,你还伤的起不?
事实证明,南瑾伤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