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当太阳洒下光泽,清晨残留的一丝雾气在阳光下迅速消退。小灵河【小凌河】再一次出现在人的眼睛中,远望去,满眼闪亮的水痕,清风拂波,微微荡漾。
距离锦州城小十里外的一片水洼,那里是金军骑兵的屯驻地。数里宽广的湖水面上,像仿佛被澄清过似的,绿的那么纯真,宛如一块洁净无瑕的绿宝石。
今天的天气很好,漫天的薄雾消散,蓝蓝的天空不见一丝杂云,似乎也看不到一只飞鸟。
足有二十辆霹雳砲被推到锦州城下,当薄雾彻底散开,后续的石弹也纷纷被送到,带领砲队的完颜希尹一声令下,就纷纷开始装填上砲石。
继赵宋品尝了许久这番挨打的滋味后,辽军也正式的品尝到了这种味道。
——很强烈。
“轰轰!轰隆!轰隆隆!”
一块又一块的砲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呼啸之声,直扑向坚固的城墙。辽国的城池也是夯土的,任凭修筑时候再是用心,又如何能顶得住配重式石砲的轰击?
那一颗颗砲石砸在城墙上,就是一地锅大小的坑洼。被打碎的夯土哗哗的如是雨落。
城楼是被着重瞄准的对象,一颗颗砲石打去,要轰垮目标那般巨大的城头,还不是小菜一碟。就在郭药师与甄五臣惊魂未定的逃下城头时候,轰隆隆的,那两层高的城楼就已经完全塌了下。
“直娘贼,女真野人哪来的石砲,如此犀利?”
甄五臣也是老将了,虽然在城头上没待多久,可想想也觉不对。第一这石砲打的快;第二这砲石力道过于大了些;第三这砲石的落点也太近了。
这等石砲与他们平日里在辽军这儿见到的石砲完全不同。“老郭,这石砲厉害。我怎觉得它倒与杨先生口中的梁山砲颇为相似呢?”
“轰!”一颗砲石越过城头,擦着倒塌的层楼废墟,飞入进了城中。看那高度,若是城楼没有倒塌,定然是要击中城头的。
城楼废墟被砲石擦了下,飞溅出的碎屑,打的城下一干兵丁哀叫连连。
郭药师本来因甄五臣的话而愣神的表情,立刻化作了阴冷。
“怕就是那梁山砲了。否则何以城外砲石会打的这般精准。”
郭药师心头生出一股惧意。这若真是梁山砲,锦州城危也。他早就从杨林口中知道了颇多梁山砲的丰功伟绩。中原之地的名城大郡且顶不住,锦州这等北地小城就更不堪一击了。
城外石砲的连连轰打,早已经叫锦州城头一片慌乱。城楼的倒塌更是让守军出现了一些伤亡,使城上城下的士兵与军官,个个脸色苍白,踉跄后退,一片慌乱。
锦州也是贴近辽东之地,女真人是甚个情况,内里的军兵皆是清楚。怎么也想不到那些不开化的蛮子会有这等的攻城利器。这才开砲几轮啊,城楼就被砸塌了。
那城外的石砲比之普通的石砲,显然威力要大上许多。砸在城上,使整个城墙都猛的一震。
“大王!”周围有人一声喊,却是回离保打马奔了过来。城墙的迅速倒塌显然叫坐镇城中的回离保也生出了不安。
但是在看到城上城下军兵将领人人惶恐的时候,回离保再大的不安也通通被按捺了下。
可是背过了这些人,他脸上就满满的狰狞、愤怒与不安了。
不断被这样利器轰击着,锦州城墙再是坚固厚重,也承受不起。他之前冒险上了城头,怕是再过个三五七日,这城墙终会被轰出一个豁口来吧?
“你是说城外的是梁山砲?”回离保真的是吃了一惊。梁山砲的大名他也听闻过,却从来没放在心上。他是奚王,王府都且在大草原中。那里讲话靠的是战马与刀枪,而不是笨重的攻城器械。
但是近日,他终于要正视了。
“大王。这若真是梁山砲,锦州城危矣。我等且要早做打算啊。”他们能在锦州扛住城外金兵的一次次猛攻,这靠的不只是城内军兵英勇,更多是城墙高厚。
而若是没有了这道城墙,那就是破开了口的椰子,再大个也是要坏。
……
万里之外的南海琼州。
岛西北部昌化军,伦江入海口。一座不大的港口上,进进出出,到处都是往来的船只与搬运装卸的劳工。
昌化军军城便立在伦江口,其面海是一条三二十里长的海峡,当头横着一座叫狮子石的海岛,
呈长条形,就仿佛是海峡的一个瓶塞。为海峡遮风挡雨,故而,齐军将此处视为进攻南越的前进基地,而不是琼州州治。
此刻,数百艘大小船只云集于海峡中,轴轳千里,帆墙林立,一面面赤红的旗帜迎风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