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急匆匆来到永和楼,他将陈松和于氏请进了屋子。
“义父,义母,宝儿有一件事求你们!”
陈松见张宝儿凝重的神情,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想问二老借些银子!”
“借银子?”陈松愣了一愣:“你要借多少?”
“越多越好,有急用,我打借条给二老,将来一定如数奉还!”
陈松和于氏对视了一眼,他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宝儿,跟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欠别人赌债了?”
听陈松如此一问,张宝儿知道他们想歪了,他有些哭笑不得:“义父,您想哪里去了?”
张宝儿将龙壮遇到难处的事,详详细细说给了陈松和于氏。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松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向于氏问道:“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大约有七千两吧!”于氏说罢,又小心翼翼提醒着陈松:“这可是咱们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积蓄了!”
“真是妇人之见!”陈松不满道:“龙总镖头于我们有恩,人家现在有了难处,咱们若是袖手旁观,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钱乃身外之物,咱有手有脚的,以后还可以再赚嘛!”
于氏见陈松不脸显怒容,便不作声了!
年增丰于氏委曲的模样,陈松也意识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放缓了语气道:“宝儿叫咱一声义父义母,那就是咱的孩子,他难得向咱们张口,咶说啥也不能拒绝,帮龙总镖头就等于是帮了宝儿,这个理你不会不懂吧?”
张宝儿低着头没说话,但他却在心里暗暗誓言:今后自己若是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一定要让他们二老过上好日子。
陈松沉吟片刻,对张宝儿道:“酒楼还有四千多两用来周转的银子,我给你凑一万两,你拿去给龙总镖头!”
“义父……”张宝儿都不知如何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都是自家人,就不说客套话了。”陈松摆摆手道:“赶明儿我去钱庄兑成一万两的银票,你拿着也方便。”
“义父,我给你们写个借条吧!”
陈松眼一瞪:“你再这般啰嗦,我可要生气了!”
于氏也在一旁道:“不说这事了,宝儿,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弄饭去!”
“我还有事,得急着去办,就不用了忙活了!义父,义母,我先走了!”
张宝儿向二人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了。
……
张宝儿在群贤坊上官婉儿的府邸门前,徘徊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去见上官婉儿。
上午在龙壮那里,张宝儿见崔湜只凑出一万两银子,心知崔湜肯定没有向上官婉儿提及此事。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向自己的女人要钱,这口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的。
崔湜无法张口,可张宝儿却能张得开,谁让镖局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呢?张宝儿打定了主意,便来到了上官婉儿府邸。张宝儿之所以悄悄让古云天设法留住崔湜,就是为了避免崔湜碰见自己而难堪,
本来张宝儿决心已定,可到了上官婉儿的府邸前,还是患得患失起来:自己与上官婉儿只有一面之缘,她肯借自己银子嘛?若是不借,自己又当如何?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张宝儿咬咬牙,决定还是先见到上官婉儿再说。
向看门的家丁通报之后,不大一会,便有人出来,还是那位叫红儿的侍女。
红儿引着张宝儿进府,这次她没有领张宝儿去上次来的会客之处,而是径直到了后院一间并不大的屋子。屋子里陈设典雅,墙上挂着各种诗画,案几上摆着各种乐器。屋子中间一桌,两椅,上官婉儿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脚底下放着点了炭的火盆。
红儿往火盆里加了些炭,然后立在上官婉儿的身后。
“见过上官娘娘!”张宝儿向上官婉儿施礼道。
“免了!”上官婉儿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茫:“若我没猜错,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小的难事,所以才专程来求我的吧?”
张宝儿惊愕地问道:“何以见得?”
上官婉儿莞尔一笑:“我虽然只见过你一面,但对你的性格也有大致的揣摩。以你的性格,若不是遇到麻烦了,你是绝不会来找我的,而且还必须是不小的麻烦,否则你也不会来!”
上官婉儿看得太准了,张宝儿不但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他真的不愿意面对上官婉儿,和这么聪明的女人说话,张宝儿总觉得觉得有一种无力感。
他苦笑道:“上官娘娘说的一点没错,我是遇到麻烦了,所以专程来求娘娘的!”
“说吧,什么事?”
张宝儿将来意说了一遍。
“怪不得,我说崔郎怎么一大早便去了长安镖局,直到这会还没回来,原来是龙总镖头摊上事了!”上官婉儿眼珠一转,似笑非笑看着张宝儿:“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将崔郎留住了?要不然这个点他早就该回府了!”
张宝儿只有点头的份:“请上官娘娘恕罪,我这也是不得已!”
上官婉儿大度地笑了笑:“你这么做是对的,按理说这事原本就轮不着你来出面,可我知道,崔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我张这个口的!”
顿了顿,上官婉儿问道:“你需要借多少银子?”
现在总共还缺三万两,张宝儿很想说三万两,可到了嘴边却又变了:“两万两,两万两足够了。”
上官婉儿没有回答张宝儿,扭头对身后的红儿轻声说了句什么。红儿点点头,便离开了屋子。
“你会下围棋吗?”上官婉儿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