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淡然道:“公子,走好不送,希望公子同样遵守我们的约定!”
望着张宝儿绝尘而去,妇人默默站在原地,脸上露了复杂的神色。
“阿娘,你和张公子有什么约定?”娑娜在一旁奇怪地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
娑娜乖巧地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阿娘永远都会为自己着想的。
妇人抚着娑娜乌黑长,爱怜之意溢于言表:“娑娜,张公子或许就是改变你一生的人。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能跟了他,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做到与他不离不弃!”
娑娜不知阿娘说的是何意,不由愣在当场。
“记住我今天的话!”妇人郑重其事道。
“我记住了,阿娘!”娑娜重重点点头。
当张宝儿与魏闲云回到左贤王王帐之时,默棘连、暾欲谷与阙特勤三人早已在等候他们了。
“魏先生,你简直就是个活神仙,果然让你给预料准了!”阙特勤一见魏闲云就满脸兴奋道。
“怎么回事?”张宝儿一头雾水:“什么活神仙?”
“是这样的……”
听了阙特勤的诉说,张宝儿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当暾欲谷带着张宝儿去隋城见娑娜的时候,默棘连与阙特勤兄弟俩也没闲着,一大早便去了默啜可汗的汗帐,按照魏闲云的授意,他们俩向默啜可汗请求辞去左右贤王的爵位。
默棘连与阙特勤的此举让默啜可汗没有猜透他们的意图,他好半晌无语,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在座的其他众王也颇觉诧异,不知默棘连兄弟是何意,齐齐把目光投向了默啜可汗,他们很想知道,可汗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默啜可汗此时也是颇为犹豫,说实话,他非常欣赏两个侄子的能力,至少,他的子嗣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赶的上默棘连兄弟的。可越是这样,默啜可汗越不能放心这兄弟俩,他担心自己将来去见长生天之后,不管哪个儿子做了可汗,都不是这俩个侄子的对手,可汗之位必然不保。只有除去这两人,才能彻底为自己的儿子继承汗位扫清障碍,这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在默啜可汗心头萦绕。
默啜可汗之所以迟迟没有向默棘连兄弟俩下手,也是有原因的。突厥这些年已大不如从前了,要想重新振作突厥,只有不断征战。默棘连兄弟俩已经成为默啜可汗手中的利剑,他们所向披靡,立下无数战功。若真除去了他们俩,默啜可汗很难想象有谁能代替他们二人,自己的儿子们有多少斤两默啜可汗最清楚,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将默棘连兄弟拿下的重要原因。
昨日同俄袭击默棘连一事,默啜可汗已经知晓,但他却装着不知道,他想看看默棘连有何反应。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是,默棘连不仅对遭受袭击一事只字未提,而且还与阙特勤一起请求辞去左右贤王王位。这招以退为进的确是高,至少这一次是不能把兄弟俩怎么样了。
那应该如何呢?
默棘连兄弟俩必须除去,这一点无庸置疑。默啜可汗身体还算不错,只要自己还活一天,这兄弟俩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打算先用着默棘连兄弟俩,等自己升天之前,再将他们二人斩草除根。
想到这里,默啜可汗面带微笑道:“两位贤侄,左右贤王之位你们已经担任了十来年了,你们的战功众王有目共睹,左右贤王非你们二人莫属,就莫要推辞了。”
默棘连与阙特勤当然不知道默咄可汗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他们以为默咄可汗是在试探他们,二人坚决要求将王位收回。
默咄可汗见兄弟二人一再坚辞,一挥手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两位贤侄莫要再提了!”
二人诚惶诚恐道:“可汗厚爱,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定当尽心为可汗效力。”
默啜可汗不再言语。
默棘连又道:“小侄还有一事禀告可汗!”
“左贤王只管说来!”默啜可汗心情相当不错。
“小侄近日不断反省,当初不该意气用事,与同俄兄弟定下这比试之争,让各个部落徒笑我阿史那家族不够团结。如今小侄后悔莫及,但为时已晚,这石人大会已经人尽皆知了。为了弥补我的鲁莽,小侄决定放弃此次比试,另寻一人与同俄兄弟进行比试。这样,无论谁输谁赢都不会影响我阿史那家族的声威。还请可汗恩准。”
默棘连说完,包括默啜可汗在内众人都愣住了。默棘连今日是怎么了,处处透着蹊跷,先是要辞去王位,现在又要放弃比试。要知道当初默棘连为了争取与同俄比试的机会,都差点与可汗翻脸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默棘连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径直走到同俄面前,拉着同俄的手,满脸透着真诚道:“同俄兄弟,以前是我小肚鸡肠,我向你道歉,今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同俄有些不知所措,昨日还是生死仇人,今日却把手言欢了,这算什么。
默棘连一脸笑容站在同俄面前,可汗也在看着他们,同俄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他站起身来语无伦次应付道:“啊,是,是,默棘连,我们还是好兄弟!”
众人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觉得感动,只觉得怪异。
默啜可汗当然也看出了此事的反常,可想了好一会,也没猜透默棘连有什么阴谋。他眼珠一转,突然问道:“左贤王,不知你另寻的这人是谁?”
默棘连早有准备,他不急不慌道:“启禀可汗,这事还真有些凑巧。自打我决定退出比试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之人。同俄兄弟在突厥的威名人所尽知,还真找不出有资格能与同俄兄弟的人!”
默棘连这话说的虽然客气,但众人心中明白,不是没有人能与同俄比试,而是没有人敢与同俄比试,默啜可汗当然也知道其中缘由,只是不点破罢了。
默棘连接着说道:“昨日,小侄恰巧遇到一个大唐来我突厥法国的行脚商人,此人对突厥的情况不甚了解,在小侄的激将之下,他便应承了这比试之事。”
“大唐的行脚商人?他是什么来头?”默啜可汗听罢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人名叫张宝儿,十七八岁的年纪,什么来头小侄也不清楚,小侄只是在昨日无意中遇到此人。噢,对了,昨日同俄兄弟也似乎和这个张宝儿打过照面,可汗可以问问同俄兄弟。”
同俄一听便知这个张宝儿,肯定就是昨日让自己吃了大亏的那个少年,想起昨日自己的狼狈,同俄不由怒火中烧,脸上变的有些狰狞了。
默咄可汗虽然知道同俄追杀默棘连的事情,但对张宝儿在中间的作用却并不知晓,此刻默啜可汗见同俄一脸怒气,疑惑地问道:“同俄,这是怎么回事?你见过这个大唐行脚商人吗?”
既然默棘连都没有提昨日追杀之事,同俄自然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有些不自然道:“可汗,我昨日也是偶遇此人,对他并不了解。”
“那你对左贤王的提议有什么想法?”默啜可汗征询着同俄的意见。
“可汗,我同意与此人比试!”说这话的时候,同俄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好吧,此事就这么定了!”既然同俄都同意了,默咄可汗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