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你小子玩横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中年人一招瓣,那十来个汉子便操着家伙向张宝儿围拢过来。
张宝儿也恼了,扭头道:“华叔,别和他们客气!”
张宝儿话音刚落,江雨樵与华叔就像比赛一般,同时扑向这十来个人。转瞬之间,这些汉子便全部倒地哀嚎起来。
“你们等着!”那个中年人怨毒地看了一眼张宝儿,迅速转身离开了。
张宝儿也懒得再理会他,与江雨樵、华叔二人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便见到一处客人颇多的店铺,张宝儿转头对江雨樵道:“岳父大人,这便是有名的西市饮子,据说喝了可以治百病。走,我们尝尝去!”
三人好不容易找着位置坐下,张宝儿笑着介绍道:“岳父大人,此处生意好的出奇,还要等一会才能轮到给我们上饮子呢!”
江雨樵呵呵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反正我们也有时间,宝儿,我还真没有尝过这西市饮子,你给我讲讲它的来历,让我也长长见识!”
“岳父大人,其实这西市饮子最初不过是江湖郎中用来糊口的。早先,江南有一家四口,因家乡遭遇灾荒,生活困顿,不得已全家背井离乡流落到长安城。但全家上下,毫无谋生技能,如何填饱肚子,实在是头等大事。凑巧隔壁有个守寡老太太生了病,又无多余钱医治,这家父亲姓朱,原本是个私塾先生,授课之余曾钻研过几年药书,本着死马当着活马医的原则,当下试着开了个方子,让女儿抓了副药给老太太喝了,不想老太太过了两天竟然生龙活虎,疾病全消。消息传出,有附近的人家也来找朱先生看病,也都奇迹般治好了。朱先生的女儿灵机一动,当下劝说父亲开个小铺子,专门卖这治病的灵异汤药。朱先生还心存犹疑,因为他的汤药方子,所用不过三四味普通药材,而且价格都极其低廉,对于治病,实在毫无把握。但架不住女儿再三劝说,终于硬着头皮上阵。又给汤药起了个名子叫“饮子”,于是“西市朱家饮子”药铺终于开张。没想到铺子开张之后,生意意外的火爆,前来买汤药的人络绎不绝。起先也有人询问药方、病理,要求号脉问诊,但朱家女儿十分伶俐,一律挡驾,只说花五十文钱买一剂饮子吃了就可治病,来人将信将疑,只得拿了饮子回家先试,一试之下啧啧称奇。似乎不管你是什么病,只要这药一进口,病就全好了。于是治病神药的名声不胫而走,饮子的售价也上升了一剂一百文钱,就这样还是供不应求。人们不分远近,全来这里买药,每天门庭若市,宾客无数,喧哗声充满京城,甚至有人拿着钱守在门口,为买一剂药等上六七天,最后也没买到药的。朱家人于是在西市换了现在这个大的宅院,前面临街屋舍做店面,后面院子住人,全家齐齐上阵,在大宅后院里支上大锅,白天黑夜连轴转,切药、煮药一刻不停,以便让饮子销售不间断。就这样短短几年时间,朱家已经迅速致富,成了京城富户,而西市朱家饮子也因‘千种之疾,入口而愈,百文一服’被誉为长安一绝。”
“客官,你们的饮子!”小二端着饮子对三人招呼道。
“我倒要尝尝,看看……”
“闪开,闪开!”江雨樵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群人朝着店铺而来。
刚才那个卖瓷器的中年人,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了十几个人。
之前吃过亏汉子对着身后领头的人道:“就是他们!”
“岳父大人,这次就不劳您老人家动手了,让华叔去吧,我可不想有人打扰我们的雅兴!”张宝儿对江雨樵道。
江雨樵点点头,对华叔道:“老华,去吧!别耽搁太久了!”
“岛主,我明白!“华叔起身向那几人走去。
片刻工夫,华叔便拍拍手回来了,笑着问道:“岛主,这饮子的味道怎么样?”
华叔坐下,饮子还没送入口中,便对张宝儿苦笑道:“姑爷,又有人来了……”
张宝儿头也不抬挥挥手道:“老规矩,扔出去便是!”
华叔小声道:“姑爷,恐怕,这次没有那么容易了!”
“哦?”张宝儿抬起头来,原来熙熙攘攘喝饮子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们三人被百十名衙役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么大阵势!”张宝儿嘴里嘀咕着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冲着那群衙役喊道:“你们谁是领头的,站出来与我说话!”
“大胆刁民,竟然敢殴打官差,还不束手就擒!”其中一个穿着捕快服的中年人大喝道。
面前之人张宝儿见过,他便是京兆府的总捕头马鸣。当年申辅在醉春楼被杀一案中,张宝儿见过马鸣。但由于时间隔得太久,马鸣早已经记不起张宝儿这个人了。
“让我束手就擒?”张宝儿微微一笑问道:“你以为你是京兆府的总捕头,就可以让我束手就擒了?”
马鸣正要作,他的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身穿官服模样的人。
张宝儿一见不由乐了,京兆尹周贤也来了,自己回长安就是来接任他的位置,没曾想他们竟然在这里先见面了。
周贤觉得张宝儿很是面熟,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看着张宝儿满不在乎的模样,周贤心中“咯噔”一下,他有意将语气放缓道:“这位公子,本官乃京兆尹周贤,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知周府尹找我有何事?麻烦快点,我还忙着呢!”张宝笑嘻嘻道。
周贤顿时语塞:做京兆尹这么多年,什么嚣张人物没见过,像面前之人如此嚣张还真是少见!
马鸣大声道:“你殴打官差,府尹大人是特来缉拿你归案!”
“哦,缉拿我归案,我知道了!”张宝儿这才明白对方原来是抓捕自己的。
不对呀,自己什么时候殴打公差了?干嘛要抓捕自己。张宝儿突然醒悟了,他问道:“等等,我什么时候殴打官差了?”
马鸣指着十几个鼻青脸肿的汉子道:“他们难道不是你打伤的?”
张宝儿仔细一看,那些汉子正是前后两批分别被华叔修理过的那些人。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官差?那为什么不穿官服?”张宝儿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是为京兆府服务的,虽然没有官服,但与官差并无两样!殴打他们就等同于殴打官差了!”马鸣脸色阴沉道。
张宝儿恍然大悟,转过头来对周贤道:“原来这些欺行霸市坑蒙拐骗之人都是周府尹派出去的,怪不得呢!”
周贤被张宝儿说的脸上挂不住了,他下令道:“来人,将三名人犯拿下!”
“慢着!”张宝儿大喊道。
“你还何话可说?”
张宝儿慢条斯理道:“我听说能做京兆尹的,都是八面玲珑极有眼色之人,否则这官也做不长,不知你怎么认为?”
周贤听了张宝儿话愣住了,不知他是何意。
张宝儿像是自言自语道:“想想也是,这长安是天子脚下,有权有势之人多如牛毛,大街上随便拨拉几个人出来,说不定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廷重臣,哪一个也不是小小的京兆尹惹得起的。若是没有眼力劲,这官如何能做的长?”
周贤从张宝儿的话中听出些端倪,似乎面前这年轻人并不简单。
张宝儿的话一点都没错,周贤做了这京兆尹之后,真是一天好日子没过过,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要没有眼力劲还真做不下去。长安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周贤都刻在脑了里了,可面前这个少年虽然面熟,但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为了保险起见,周贤还是决定对张宝儿客气些:“不知这样位公子尊姓大名?”
张宝儿却并不客气:“还不到时候,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听了张宝儿的回答,周贤越肯定张宝儿身后背景不简单,他不急不恼道:“这位公子,我职责所在,必须要带你到京兆府询问,请您配合一下。”
“到京兆府?”张宝儿点点头道:“好,我跟你去!不过,你得稍微等一下!”
说罢,张宝儿正欲转身。
“站住,你当京兆府的捕快都是摆设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马鸣怒声道。
“马捕头,你也太心急了,我们喝了这碗饮子便与你们去!如何?”张宝儿笑嘻嘻道。
“放肆!”马鸣听了这话似受了莫大的侮辱,他怒喝道:“来人,将人犯拿下!”
张宝儿却似没听见一般向刚才坐的地方走去,几名衙役掂起铁尺便向张宝儿冲来。
还没近身,这几名衙役便如撞到了墙上一般跌了出去。马鸣眼睛眯了起来,他看得出来江雨樵和华叔都是高手,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马鸣却不能丢了面子。
正当马鸣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却听到周贤喊道:“马捕头,退下吧!”
“府尹……”马鸣有些不甘地喊道。
“我自有分寸,退下!”周贤面无表情。
张宝儿端起饮子对江雨樵道:“岳父大人,有没有兴趣同我去京兆府看看?”
“好,看看去!来,干了!”说罢江雨樵一饮而尽。
张宝儿将空碗放在桌上,抹抹嘴走到周贤面前道:“走吧!周府尹!”
“等等!”马鸣又喊道。
“马捕头又要做什么?”张宝儿斜眼看着马鸣。
“我得把你们都锁起来!”马鸣冷冷道。
“不可能!”张宝儿想也没想就拒绝道:“要锁我们,我们就不去了!”
“若是拒捕,格杀勿论!”马鸣毫不客气道。
“你敢!”张宝儿针锋相对。
“马鸣,你退下!”周贤的声音又响起。
“府尹,你怎么能……”马鸣又急又气,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公子,请!”张宝儿越是强硬,周贤反倒对他越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