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右羽林军中朗将陈玄礼求见!”
“陈玄礼?”张宝儿疑惑地望着华叔:“有什么事吗?”
华叔摇头道:“他没有说,但看起来挺急的!”
张宝儿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陈玄礼并未着戎装,而是穿着便服,他向张宝儿施礼道:“未将见过张大人!”
“陈将军莫要客气,请坐!”
“谢过大人!”
“不知将军今日造访……”张宝儿试探着问道。
陈玄礼突然跪倒在地,悲声道:“求张大人救救老葛吧!”
张宝儿一见大惊,赶忙去扶陈玄礼:“陈将军快快请起,有什么事起来说!”
“若大人不答应,未将就跪死在这里!”
张宝儿苦笑道:“陈将军,你总得让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新上任的右羽林将军刘翼,诬陷葛玄礼贪污军饷,将老葛羁押,后日就要在右羽林军对他执行军法。”
张宝儿皱眉道:“判了斩刑吗?”
“没有,判了老葛一百军棍!”
“这个刘翼是什么来头?”
“他是兵部尚书刘震南的亲信。
张宝儿点点头道:“看来是有人授意,让这个刘翼杀了葛福顺给冯永报仇。哼哼,一百军棍,杀人还不用偿命,真是好算计!”
“大人,老葛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他绝不会贪污军饷的。”
张宝儿打断了陈玄礼:“欲加其罪,何患无词,此事是因我而起,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葛福顺我救定了。”
“多谢大人,若大人能救出老葛,我陈玄礼今后必会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
“刘尚书,一事不烦二主,这葛福顺你还得放他一马!”张宝儿施施然道。
刘震南见张宝儿登门直接撂下这么一句话,顿觉头疼不已。张宝儿他得罪不起,可韦皇后那里也不是好伺候的主。
张宝儿见刘震南一脸的为难,笑了笑:“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拿着这个向皇后娘娘交差,保管你没事!”
见张宝儿丢过来一物,刘震南赶紧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面金牌,上面写着“如朕亲临”。
“这是陛下赐予我的金牌,你告诉韦皇后,就说我用这面金牌强行接走了葛福顺!”
刘震南权衡了好一会,向张宝儿拱手道:“谨遵蓝田王吩咐!”
……
“古大哥,葛福顺和周波是我好不容易才捞出来的,先暂时关在刑部大牢中,你可要好生照看好他们,不能有任何意外,我不想他们像钱松那样被别人灭了口!”张宝儿叮咛道。
“宝儿,你放心,我会亲自守在大牢里!”
上次钱松的事情,张宝儿虽然并没有责怪,可作为刑部总捕头的古云天还是自责了很久。今日,张宝儿再次提及此事,古云天当然不能怠慢。
“古大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触这二人!明白吗?”
“明白!”
……
蓝田县县令名叫宋璟,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入职翰林,列位京官;二十七岁时外放鄞县县令,去年又成为蓝田县县令,可谓春风得意,前途无量。但宋璟并未因此而骄傲自满,不思进取。贫寒出身的他深知百姓疾苦,故而能够体恤民情,廉洁奉公,尽职尽责。上任没多久,便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这天,宋璟从朋友处赴宴回到县衙。刚踏进衙院,师爷张胜就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满头大汗。
“大人,不好了,出命案了!”张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宋璟全身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在哪里?”宋璟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张胜,脸色严峻。
“山阳官道边的卧龙山上。”张胜回答。
“快,叫上仵作。我们现在就去卧龙山。”
当宋璟带领下属们火速赶到卧龙山上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两具尸体呈丁字型横卧在荒草丛中,尸体的头已经被斩走了,尸身也被划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情状相当惨烈。凝固的乌血遍地皆是,腥气弥漫。
几个衙役,已经把尸体围起来,进行现场保护。
一个白衣公子、一个四十来岁的孔武汉子,还有一个山中樵夫,站在不远处,朝这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悄声说话。
“什么时候现的?”宋璟问师爷。
“大约一个时辰前,就是那白衣公子与那个汉子先现,然后让樵夫报案的。”张胜向白衣公子与樵夫的方向指了指。
“大家分头行动,仔细勘查现场,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宋璟吩咐道。
于是大家忙碌起来。
宋璟来到那三人面前询问道:“你们是本县之人吗?以何为业?”
樵夫点头道:“我是蓝田县人,就住在这卧龙山上,以打柴为生。”
白衣公子淡淡道:“我俩是长安人士,路过此地,现尸体后就让这位樵哥报了案。”
“长安人士?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宋璟狐疑地看着二人道。
白衣公子依然是淡然模样:“请县令大人恕罪,因特殊原因,我们的身份不能告知!”
“不能告知?那你们就脱不去杀人嫌疑,我只好将你们先羁押回县衙了!”宋璟厉声喝到。
“悉听尊便!”
“来人,将此二人带回县衙,等会我要他细盘问!”宋璟命令道。
几个衙役过来将二人押走了。
看着那白衣公子不卑不亢的模样,宋璟心里不由犯了嘀咕:这两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宋璟在尸体上仔细搜了一遍,但一无所获。两具尸身,除了被划成破碎的衣服,别无他物。其他人在尸身周围搜寻,也一无所获。现场除了两具尸体,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宋璟不禁神情凝重起来。“凶手杀死他们,然后斩去头颅,并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搜走。很显然,凶手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宋璟推断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人。”师爷点头道:“否则,他们不会砍去死者的头颅。
宋璟吩咐衙役们把尸体抬回县衙,然后就准备下山。这时,目光敏锐的他忽然现距尸体两丈开外的一棵小松树下有样艳绿色的东西。宋璟连忙走过去,把那东西捡起来,仔细观察片刻,原来是一只用玉石雕成的雄鹰。雄鹰上留有斑斑血迹,一只脚已经折断,其余部分还完好无损。宋璟把玉雕雄鹰收藏好,便率下属们回县衙。
回到县衙后,命案重于泰山,宋璟丝毫不敢懈怠,和仵作一起连夜又对两具无头尸体作了细致的检查。两死者都皮肤细嫩,且身着粗麻布衣。经验丰富的仵作据此推断两人生前可能为年轻人,二十多岁,系普通人家出身。细心的宋璟还现其中一个死者的右手食指上有墨痕。他据此推断,该死者生前可能为书生,长年舞文弄墨,是以在右手食指上留下墨迹。不过,除了这些,他们从死者身上再也提取不出任何有效信息。死者是谁?他们为何要遭此毒手?是谁如此残忍恶毒地杀死了他们?难道是仇杀吗?这些问题,就像一团团乱麻,时刻缠绕在宋璟心头,让他思绪纷繁,茶饭不思。
此时,宋璟想起了那名白衣公子,命衙役将二人带上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