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的主公谁派人打入了冲虚观,在给陛下炼制的丹药里加入某种容易成瘾的药物,让陛下服用后就上瘾,以便他控制。”阴沉的声音再次问。
“是是是!”假张若语忙不迭点头道。
“你的主公是谁?他现在哪?”
“我不知道,也没见过,主公每次的指令都是由一个蒙面人送给我的。”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再阴森。
假张若语抬起头,哪里还有什么棺材和无头尸,只见两个活人站在面前。这两人人他都见过,一个是蓝田县令宋璟,另一个则是将他抓来的华叔。
见宋璟和华叔两人都冲着他得意地微笑,假张若语顿时恼羞成怒,忽地站起来。
“好啊,原来是你们两人在使诈。”假张若语气急败坏,冲过来举拳就砸向宋璟。
华叔飞出一脚,把假张若语踢翻在地,并上前一步踏在他身上,然后掏出绳子,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
几家欢喜几家愁,天祥客栈内的五个好友此刻虽然在交杯换盏,可他们的心情却大不同。刘辰与张九龄中了进士,心情当然不错。杨乘亿、常敬忠和文俊落了榜,哪能高兴的起来。不管怎么说五人也算是有缘,今晚这顿饭,一来是祝贺刘辰与张九龄高中,另一方面是则是为杨乘亿、常敬忠与文俊三人返乡送行。
“刘兄,张兄,你们能考中,我们也替你们高兴,来,我们敬你二人一杯!”文俊对自己的落榜早在意料当中,不似杨乘亿、常敬忠那么情绪低落,率先举起杯来。
杨乘亿、常敬忠二人勉强带笑举起了杯。
还没等他们碰杯,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在门口响起:“现在就饯行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张公子,是你?”常敬忠先认出了张宝儿。
“不知张公子说这话是何意?”刘辰似乎对张宝儿并无好感。
张宝儿用奇怪的目光盯了刘辰好半晌,淡然笑道:“古语说的好,得意则忘形,乐极则生悲,你可要小心了呀!”
不待刘辰说话,张宝儿又看向杨乘亿、常敬忠、文俊三人道:“三位明日便要返回吗?”
杨乘亿叹了口气道:“不回去难道还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吗?”
“三位能不能再多留三日,就三日!”张宝儿恳切道。
常敬忠不解道:“张公子,你这是何意?”
“现在我不方便说,总归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刘辰在一旁讥讽道:“别人为什么要听你的?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张宝儿连看也不看刘辰一眼,对三人道:“你们若是信我便留下,若不信那就请自便吧!”
三人还要细问,张宝儿已经转身离去了。
常敬忠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另外两人,文俊苦笑道:“我觉得张公子至少不会害我们,我信他。反正也是白吃白住,留三天就留三天吧,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常敬忠与杨乘亿点点头。
……
今日本不是上朝的日子,但大臣们都接到了内侍的通知:巳时赶到麟德殿,陛下要与众位大臣共同接见新科进士。
麟德殿在大明宫北部太液池之西的高地上,建于唐高宗麟德年间,故以“麟德”命名。这里是皇帝召见贵族亲信、接见外国使臣和举行盛大宴会的地方。
“众位爱卿,今日朕请大家来,是想与众爱卿一睹新科进士的风采。”
李显说罢,向大殿内排列整齐的进士们问道:“新科状元何在?”
进士中无人应答,宗楚客一脸悲戚向中宗禀报道:“陛下,今年的新科状元本是微臣的长孙宗暄,可他却在数日前暴病而亡了。”
“哦,宗爱卿节哀呀!”李显没想到状元郎竟然暴毙了,自然要安慰一下宗楚客了。
“既然状元空缺,那就由榜眼递补状元吧!”李显重新钦定了状元,又问道:“不知榜眼是哪一位呀?”
进士中依然无人应答,李显觉得奇怪,正要询问,却听张宝儿道:“陛下,这榜眼本是一名叫张若语的举子,但此人却不能做状元。”
“这是为何?”李显不解地问道。
张宝儿将蓝田县官道生的杀人案,乃至擒获假张若语的前前后后详细讲于了李显。李显与群臣听罢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么许多波折。
“这假张若语现在何处?”李显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暗中打自己的主意,不由怒问道。
“微臣已将他关押在刑部大牢内了。”张宝儿回答道
“张爱卿,一定要严加审讯,务必查出这幕后主使之人!”李显怒容未消道:“朕要诛他九族!”
“是,陛下!”张宝儿领命后,又道:“挖出这假张若语,破了这桩案子,蓝田县令宋璟功不可没,望陛下能嘉奖宋璟!”
“是,应该嘉奖!”李显点头道:“张爱卿,不知你有何建议?”
张宝儿不失时机建议道:“宋璟颇有断案能力,正好大理寺少卿已经致士,陛下可任命宋璟为大理寺少卿。”
大理寺是大唐九寺唯一不下设监的寺,设大理卿一人为从三品,大理少卿两人为从四品下。宋璟作为上县县令仅为正六品下,从正六品下到从四品下,这也太……
李显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于是便点了吏部尚书乔为仁的名字问道:“乔爱卿,张爱卿所言你以为如何?”
乔为仁看了一眼张宝儿,赶忙答道:“回禀陛下,张大人所言极是,宋璟做这大理寺少卿应该可以称职!”
谁都知道,乔为仁是宗楚客的人,众位大臣本以为乔为仁肯定会反对,却没想到乔为仁却说出这么一番话,众臣不由面面相觑:乔为仁什么时候竟然与张宝儿合穿一条裤子了。
尤其是宗楚客,他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乔为仁。乔为仁却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与张宝儿达成了协议呢,只能假装没看到宗楚客的目光。
李显听了乔为仁的话,微微点点头道:“准奏,就让宋璟这大理寺少卿吧!”
张宝儿见乔为仁如此上路,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于是,张宝儿朝着乔为仁微微一笑,又向李显建议道:“陛下,去年的探花郎蒯正鹏至今没有放任,可以让他任谏议副使。”
李显又看向乔为仁,张宝儿这是在帮乔为仁的忙,乔为仁怎会不明白。于是,在乔为仁同意之下,蒯正鹏又成了谏议副使。
张宝儿说什么乔为仁就做什么,这让宗楚客大为光火,可如今木已成舟,他把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了乔为仁,乔为仁只有打落牙齿咽进肚了。
状元与榜眼都没见着,李显觉得很是无趣,便又问道:“新科第三名探花可在?”
站在进士当中的刘辰赶忙出列道:“陛下,刘辰在此!”
李显见刘辰英俊魁梧,举止彬彬有礼,不由龙心大悦,大手一挥道:“着刘辰递补为今年的新科状元!”
刘辰听罢心中大喜,刚要谢恩,却听一旁有人喊道:“陛下,万万不可!”
众位大臣循声望去,又是张宝儿,敢情今日麟德殿成了张宝儿一人表演的地方了。
“张爱卿,有何不可?”李显对张宝儿出奇的宽容。
“陛下,这刘辰身上有疑点,必须待查清之后才行!”
“有疑点?张爱卿,你这话是何意?”
“陛下,微臣给您讲一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你说,你说!”李显的兴致颇高。
群臣也不知张宝儿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齐齐盯着张宝儿。
张宝儿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道:“今年科考,有两个举子在快到长安的岔路口碰到一块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