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临淄王府,狼天迅速止住了血,便开始大步狂奔,他要赶回公主府去。
虽然失去了一只手,狼天却并不感到可惜,因为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不仅右手会用刀,他的左手也会用刀,并且比右手还要快,所以他还能做杀手!
突然,狼天停了下来,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借着月光,狼天认出了面前之人,不禁失声道:“伍管家!你怎么来了?”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太平公主府的管家,狼天只知道他姓伍,也像其他人一样称呼他为伍管家。伍管家是太平公主的心腹,每次刺杀任务都是由伍管家下达给狼天的,包括这一次刺张宝儿也是一样。
伍管家冷冷地看着狼天,眼中满是讥诮之色:“你果然失手了,看来公主殿下没说错,你不是一个真正的杀手!”
狼天从伍管家脸上看出了杀机,他的心不断往向沉。
伍管家摇头道:“想不到狼人也会被人打动!公主殿下需要的是一个冷血的狼天,而你的表现太令公主殿下失望了!”
“我是失手了,但我会向公主殿下解释的!”狼天沉声道。
伍管家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冰冷而阴沉:“不用了,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公主殿下不想再看到你了。”
“你要干什么?”狼天又惊又怒。
伍官家冷冷地说:“我奉公主殿下之命,送你一程!”
狼天怔住了,突然他疯狂地大笑起来。
笑毕,狼天不屑道:“就凭你也想杀我?”
伍管家的瞳孔猛然收缩,也大笑起来:“狼天,你现在连手也没有了,难道我还杀不了你吗?”
狼天冷然道:“我是没有手了,但我还是杀手。你,就是我做杀手要杀的最后一个人。杀了你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杀手狼天了!”
狼天的话还未说完,伍管家已经出手了。
作为太平公主的头号心腹,伍管家一身武功自是不凡,他实在想不出,失去了一只手的狼天凭什么说自己杀不了他。
等到伍管家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狼天,身子慢慢倒下去了。伍管家做梦也想不到,狼天的左手会比他的右手更可怕!
看着伍管家的尸体,狼天扔掉手中的刀。
好半天,他才慢慢地瘫坐到地上,两行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
李隆基坐在张宝儿面前不由佩服道:“陶儿,真有你的,你怎么知道太平公主今晚肯定会派人来行刺你。”
张宝儿叹了口气道:“我之所以让郡王去与太平公主商量政变的事,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并且今晚就住在你这里。她知道了这消息,若不出手就不是太平公主了!”
“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李隆基愤然道。
张宝儿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华叔进屋来:“姑爷,果然不出你所料,太平公主要杀人灭口。”
“那个狼天安顿好了吗?”张宝儿问道。
“已经安顿好了!”
张宝儿淡淡道:“太平公主可能想不到,她的这手臭棋,将会把她辛苦经营多年的那些杀手全部葬送了。走,带我去见见这个狼天。”
……
这一天,张宝儿早早就起床了,连早饭也是在祥和客栈的客房内吃的。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和李隆基谋划了很久的政变,将于今晚正式起。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计划妥当,只要按部就班却做,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不知怎么回事,张宝儿心中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耐心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张宝儿在客房闭目养神。
约莫到了丑时时分,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张宝儿听出这是听风堂的暗号,他对门外道:“进来吧!”
来的是燕谷,他一进门便急急说道:“宝儿哥,出事了,临淄郡王派人来给你传个口信。”
为了保证李隆基那里的消息能够及时传递过来,张宝儿让燕谷专门挑了几个可靠的人,安排在李隆基身边,没想到这么快李隆基就用上了。
“不要急,慢慢说!”张宝儿示意燕谷先坐下。
“王毛仲突然失踪了,郡王担心事情已经败露,想终止政变的计划,特让人来问问宝儿哥你的意见。”
张宝儿听罢,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起身在屋内踱起步来。
王毛仲和李宜德是张宝儿在潞州最初买来的壮奴中,他们二人的身手都不错,当时张宝儿还设法让他们全都脱离了贱籍,他们因此对张宝儿感激不尽。后来,张宝儿让王毛仲与李宜德跟了李隆基,专门保护李隆基的安全。
李隆基对王毛仲与李宜德非常信任,回到长安后,李隆基不管去哪里,王毛仲与李宜德始终会跟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既然是心腹,李隆基政变的秘密自然不会隐瞒他们二人,不仅如此,李隆基还让他们在政变当中担任着重要角色。按照计划,李宜德将跟随李隆基亲自杀入皇宫,王毛仲则负责与羽林军的陈玄礼、葛福顺联络。
如今,政变在即,王毛仲却突然失踪了,不仅切断了李隆基与羽林军之间的的联系,而且很有可能让李隆基陷入危险之中,李隆基想中止政变也在情理当中。
思忖了好一会,张宝儿这才对燕谷道:“告诉郡王,王毛仲的失踪只有一个可能,他害怕政变失败自己受到牵连,所以躲起来了。若是他被韦后的人抓去或者主动去告密,长安城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不能因为王毛仲的失踪而停止政变。或许王毛仲现在还在犹豫观望之中,一时半会不会去告密,但若停止了政变,就很难说了。至于羽林军那边,我会亲自去联络,让郡王放心,按照原计划进行便是!”
“宝儿哥,我明白了!”燕谷点头而去。
……
右羽林军营地陈玄礼的屋内,葛福顺焦躁不安道:“老陈,这王毛仲怎么还没来,临淄王那边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陈玄礼虽然也有些心浮气躁,但他还是劝道:“应该不会吧,老葛,你也别急,我们还是再等等。”
陈玄礼话音刚落,便有亲后进屋来报告:“启禀中郎将,羽林军高大将军派人来,指名要见您,现在正在营门外等待!”
葛福顺听罢,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中宗暴崩之后,韦皇后将长安内所有军队的主将全部换成了自己的心腹,羽林军是守卫皇宫的主要力量,自然也不会例外,现任的羽林军大将军就是韦后的外甥高嵩。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嵩派人来指名道姓要见陈玄礼,莫不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想到这里,葛福顺紧张地站起身问道:“来人是为了何事?”
“他只说是有要事,奉了高将军的将令,只能当面说于陈中郎将。”
葛福顺还要说话,却见陈玄礼向他摆了摆手,对亲兵道:“将来人请到我这来。”
“是!”亲兵应诺转身而去。
“老陈……”葛福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陈玄礼倒是坦然了许多,他笑道:“老葛,事到如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高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们先见见来人再说。”
葛福顺无奈道:“也只好这样了。”
……
陈玄礼仔细打量着亲兵领进帐来的这人,他身着羽林军军服以,面目很是陌生。
“未将见过陈中郎将!”那人向陈玄礼行了军礼。
陈玄礼起身道:“不知高将军有何将令?”
“这……”来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亲兵,并未说话。
“你先下去吧!”陈玄礼向亲兵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