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意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睁开眼,四周暗漆漆的。
转过头看到了床幔,温如意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明, 对她而言, 好像上一刻钟才在马车内喝果酒,下一刻便躺在了这儿, 一晃好几个时辰,却有些记不起来中间生了什么。
这时合着的门开了, 豆蔻走了进来, 温如意看到她身后的门外有光亮,双手撑了要起来, 豆蔻忙将端着的盘子放下, 走过来扶她起来, 往她身后添了两个靠枕:“夫人您可好些了?”
一点都不好, 躺着的时候还没感觉,起来那一瞬,头沉的厉害。
豆蔻扶她靠好后, 去桌边端来了一碗醒酒汤, 坐到床沿喂给她:“这是王爷吩咐厨房做的,喝下就舒服一些。”
一口下去温如意就皱了眉:“这是什么?”
“醒酒汤, 马车到驿站后是王爷抱着您下来的,那会儿您已经醉了。”豆蔻一面喂着一面道, “进屋后王爷放您躺下您都没醒, 睡了有一个多时辰。”
“怎么可能。”温如意下意识的否认, 她怎么会被这点果酒灌醉。
可这感觉很熟悉,口干舌燥想喝水,头沉沉的脑仁胀,胃里空荡荡的却很不舒服,人又没什么力气,抬手想去端碗都软绵绵的,浑身上下还有没散尽的酒香。
可不就是喝醉了。
温如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回想了下马车内生的事,但只有零星的片段,记得起自己喝光了那一小瓶酒,记不起喝完之后的事,要这么算起来,她在途中也醉了有个把时辰,她究竟做了些什么。
习惯性的托腮,指尖触及到嘴唇,温如意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怎么碰到时感觉胀胀的,还有点麻。
温如意抿了下嘴唇,还真是有些肿胀感,抬起头看豆蔻:“我的嘴怎么了。”
豆蔻的话比较的含蓄:“瞧着有些肿,兴许是夫人喝的太多了,之前您躺下后都叫不醒。”
温如意摸了摸后:“拿镜子来。”
豆蔻点了灯,将铜镜递给温如意,光亮下,温如意看到了一张面若桃花的脸庞,往下,泛着红肿的嘴唇映入眼帘,温如意手一僵,这哪里是喝多了,这明明是亲多了!
刚刚得知是喝醉了她还担心自己会对厉其琛做什么,现在看来,明明就是她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
马车内当时只有她和厉其琛两个人,究竟生了什么,也就只有他最清楚不过。
想到此,温如意放下镜子有些紧张,正所谓酒后吐真言,她该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不会的。”温如意摇了摇头,揪着被子曲起腿,自我安慰,她酒品很好的,以前喝多了都是直接倒头睡,从不会酒疯胡说八道,如今这般,就算是酒量没带来,这酒品总该带来了。
“夫人,您饿不饿,底下还煮了粥,我叫人送上来。”豆蔻听见夫人在念叨,以为她是在担心喝醉的时候在王爷面前出丑,笑着安抚,“王爷一路把您送上来,还在屋里待了会儿才出去的。”
温如意一怔,连忙掀起被子往里面看,上下摸了摸,摸到内衬衣服中的小囊后松了一口气:“王爷现在何处?”
“与范大人他们在商议事情。”
温如意朝窗户那儿看去,掀开被子,豆蔻忙扶住她:“夫人,您要做什么,我帮您。”
“你不是说底下煮了粥么,不用送上来,我自己下去吃。”喝过醒酒汤后,温如意舒服了些,虽说人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这并不妨碍她下去观察驿站里的情形。
豆蔻取了披风给她披上,打开门,过道里的灯点的通亮,走几步便听到了来自大堂的热闹声。
温如意站在楼梯口往下看,天都黑了还有人进进出出,其中不乏赶夜路的,进来吃些东西充饥后又急忙出去了,她走到走下时,门口那儿正有一帮人在牵引马匹。
豆蔻扶着温如意挑了安静的一处:“已经派人去厨房了,夫人您还想吃什么?”
温如意一个吃字出口,看着不远处桌子上端来的一大盆包子,顿了会儿道:“喝粥自然要配包子,多上几个,明早若是出的早,还能备着。”
豆蔻有些疑惑,夫人不爱吃包子啊,还嫌包子皮厚馅少,但豆蔻也没多想,出行路上没太多好挑的,备一些也没错。
等的功夫,温如意始终看着外面,那七八个人叫驿站里的伙计拿来了草,堆在大门外的马厩内,再朝外看去,昏暗路灯下,似乎是有装满东西的马车停靠着。
正好伙计上来送粥和包子,温如意随口问:“小哥,那些人是准备要走?”
“是啊夫人。”年纪只有十五六的小伙计都不敢正眼看温如意,亮堂的大堂内,他脸上那红晕都快爬到耳后根了,“他们喂完了马,吃过饭就要走。”
“都这么晚了,不在驿站内休息一夜么?”温如意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听说这边过去有一段山路,入夜后山里怕是不太/安全。”
“这些是送货的大商队,现在赶过去,两个时辰能到山脚下,休息半夜天不亮进山,正午不到就可以下山了,若是在驿站休息一晚,那得等明日天色暗下来才能下山,有些货要急,就得这么赶路才行。”
温如意轻哦了声,眼尖看到了有妇人小孩跟着这些商队打扮的人走进大堂,好奇问:“商队送货还带家眷?”
伙计朝那儿看去:“那是跟着商队出行的人,若是去的地方一样,使些银子跟在商队里,不就比独自出行安全些。”
温如意点了点头,让豆蔻拿了几枚铜钱出来递给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