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殷不置可否,“莫非康公还有更好的办法?”
刘谋顿时停止捶胸顿足忧国忧民之态,惊喜道:“若有赵王相助,此番孔循之围亦可解!”
康义诚环视众人,“谁去见赵王?”目光落在李从珂身上。
李从珂连连摆手,“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左右都是兄弟,这事某做不出来。”
康义诚哂笑,站起身,理理衣袍,“既是如此,某亲自走一趟就是。”他居高临下俯瞰李从珂一眼,笑意莫名,“石帅曾有一句话是评说殿下的,不知殿下可有兴趣来听?”
李从珂皱皱眉。
康义诚见他这番模样,最终还是忍住心头蔑视,大步出门。
宣徽使王纪实靠过来,望着康义诚离去的背影,笑着对李从珂道:“康公有件趣事,如今已经快要传遍洛阳,不知殿下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李从珂知道对方这是在跟自己表示亲近,立即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王纪实嘿然道:“康公领军,常有让军士去自家府邸,为护卫、杂役之类的事,这人脾气不好,时有鞭笞军士之举。忽一日,鞭笞一老卒,平生恻隐之心,因怜其老,诘问其姓氏,那老卒回曰‘康’。康公心头一动,又连诘问其乡土、亲族、息嗣,最后你猜怎么着?”
李从珂兴趣昂然,“怎么着?”
王纪实拼命忍住笑,这才能继续这桩轶事,“康公这才现,原来这老卒竟是他父亲,遂相持痛哭......哈哈,痛哭,哈哈!”
李从珂大为惊异,不禁捧腹而笑。
尚书左丞相刘谋笑过之后,又唉声叹气起来,“助赵王,倒秦王?这回秦王牵头,整顿吏治,大兴牢狱,的确惹人怨恨,凭空树敌许多。赵王仁义博爱,性子也温和,从不与人结怨,天下官员受其照顾的,也越来越多,日后有赵王......这大唐的江山才不会乱啊,我等也可安享晚年。但是助赵王、倒秦王,只怕非一时之功,此番要中断吏治之整顿,怕也不容易啊!”
朱守殷乜斜刘谋一眼,冷冷道:“乱子大了,死的人多了,朝政不稳了,这吏治整顿自然也就停了。”
......
汴州。
孔循手拖着下颚沉吟不语。
方才刚刚有人来向他禀报,刑部比部郎中率领的两百甲士,已经到了汴州地界。
两百甲士入辖境,不是小事,寻常时候少不得掀起一阵风浪,若是没有联系通气,会生出很多乱子。
“军帅,刑部的人已经来了,该做决定了。”他身旁有幕僚躬身道,“朝中那几位派来传信的人,可是午前就来了。”
孔循平静道:“动手吧。”
“是。”
“慢着!”忽的,堂中走进一名幕僚来,脸上犹带怒气,他向孔循见礼,声音急促而激愤道:“军帅三思!此举一出,若是有什么差池,可就再无回头余地了!”
孔循身旁的人冷笑道:“派出去的人,都是军中裁汰下来的士卒,早已不再是军籍,此番又是伪装成山匪行动,万无一失!”
堂中幕僚急切道:“然而事后朝廷来查,我等何以应对?”
“让他们来查好了!”孔循身旁的人轻蔑道,“不过在这之前,汴州会因为境内有山匪截杀太原官员一事,出动宣武军剿杀‘山匪’,届时那些‘山匪’都不存在了,太原那些罪人也早见了阎王,朝廷便是遣人来查,除却几具尸骨,又能查到什么?”
堂中幕僚惊的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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