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太后含笑道:“元宝,你就知足吧,母后还不曾得这小丫头一针半线呢。”吐槽完小妹妹的元宝小王爷,此时已在将随身的折扇往扇套里塞了,季子珊拿起搁在桌上的一把团扇,给自己和惠安太后打扇起来,脸上娇俏俏的笑道:“母后,其实,你不用羡慕小哥哥的,你瞅瞅,这是
什么呀……”季子珊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襟里摸出一块浅蓝色的绢帕。
浅蓝色的细纱丝帕上头,绣着几朵娇嫩漂亮的兰花,看针脚样式,正是出自季子珊的手笔。
伸手递到惠安太后眼前,季子珊歪着脑袋笑嘻嘻道:“这是送给母后的。”
惠安太后素喜兰花,小女儿送的帕子自然颇合心意:“母后的小扇扇真贴心,母后正想叫人绣几条新帕子,你就恰好送了来,唔,晚上想吃什么,母后叫人给你做。”
面对一脸感动的太后亲妈,季子珊嘿嘿笑道:“我没有什么想吃的,不如母后叫我再出宫玩一趟呗。”
惠安太后:“……”忽然一点都不感动了肿么破。“这俗话说的好啊,无事献殷勤,一定是别有企图。”已将百叶竹扇套挂上腰间的元宝小王爷,笑眯眯地说起风凉话,在小妹妹举着团扇扑打向自己时,立即就哈哈笑着大步开溜了,“母后,我下午还要上学
呢,就先回去午睡了!您可千万别答应扇扇啊,天儿渐渐热了,我可不经晒!”
季子珊一路追着元宝小王爷的背影跑出去,跳脚怒道:“小哥哥,你咋那么娇气呢!我都不怕晒黑,你怕什么呀你!”
“我怕晒晕!”已有些远的少年嗓音,从窗外遥遥传来,听着十分神采飞扬,轻松愉快。
随即响起的是季子珊甜嫩的抱怨声音:“就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
听着一儿一女的吵闹声,惠安太后拾起另一把红缨穗团扇,轻轻摇了起来,嘴角挂起一缕柔和恬淡的满足笑意。
数日后。“……泽哥儿那孩子,我和皇帝都是极喜欢的。”见年迈的母亲亲自入宫,来为宁玉泽说项,惠安太后忍不住扶额叹气道,“可扇扇真是对他没有半分心思,我劝也劝过,道理也给她讲过,她就是不乐意,我
难道还能逼着她非得嫁给泽哥儿么,她年纪还小,倒也不急着选夫婿,可泽哥儿的年纪摆在这儿,要是扇扇真的一直不愿意,岂不是叫那孩子白白耽搁了,我和扇扇再三确认过后,这才和大哥大嫂说了。”其实,惠安太后也不是没考虑过,万一三四年后小闺女可以议婚时,她又现宁玉泽挺不错了,说不准也能凑一桩美满姻缘,可她也拿不准这个可能性啊,若小闺女当真初心不改,宁玉泽又傻傻等到二十
来岁,那到时候该如何收场。“太后的意思,老身都明白,不过是你嫂子心疼泽哥儿,到我这里求了一通,我才厚着脸皮走这一趟。”惠安太后已是年近半百的岁数了,作为她的生身之母,定国公老夫人已老得满头银,满脸皱纹,“公
主是个好孩子,泽哥儿入不了她的眼,是泽哥儿自己没福气。”
定国公老夫人在宫里留过午饭后,被依依不舍的惠安太后送出了宫,一回到府里,定国公夫人就闻讯而来,充满期待的问道:“母亲,事情……如何了?”“还能如何,公主的心思岂是说变就变的,太后和陛下都对咱家泽哥儿很满意,症结一直……在公主那里。”定国公老夫人到底上了年纪,这来来回回颠簸一趟,着实疲累不堪,便闭着眼睛回答长媳,“只有
公主改变主意,这桩事才能行得通,否则,此事绝无可能。”
宁家长辈心疼宁玉泽,难道宫里的太后和陛下就不心疼公主不成?
这事儿的症结并非无解,唯公主改变主意可破。
闻言,定国公夫人难掩失望的垂下眼帘:她的泽哥儿多优秀啊,公主怎么会瞧不中他呢。不提定国公夫人为让儿子安心备考秋闱,便对他无法尚主之事缄口不提,只暗地里悄悄寻摸起合适的人家,再说皇宫里,已入盛夏,骄阳似火,便是总喜欢溜出皇宫玩的季子珊,也屈服在烈日炎炎的威风之下,再不提想出去逛逛的话了,闲来无事之际,她便给季子清陛下做起鸭子荷包,在她绣好第一只鸭眼睛时,有消息报进皇宫——二王爷季子铭快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