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是喜抑或是怒?少爷对待夏小姐,实在是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心思在想着些什么,一会儿对夏清浅冷酷无情,一会儿听到她出事了,又紧张得很。
虽然少爷自己不这么认为,但是看在他们佣人的眼里,却是这个样子。
管家平日里交代过,关于别墅里的一切东西,都要小心地对待,千万不可以有任何的差池。现在夏清浅打破了少爷平最心爱的花瓶,后果不堪设想啊。
北堂曜眼见夏清浅摔倒在地上,只是偏了头去淡淡地看着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腰的夏清浅,一点怜悯心都没有,然后目光落在那破碎得七零八落的古董花瓶,脸色一沉,双手微微握成了一个拳头。
紧接着,是他那暴怒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回荡着,“全都给我滚开!”
吓得连夏清浅都直起了腰板,额际频频沁出了细细的冷汗,夏清浅也随着北堂曜的目光轻移到了那支离破碎的花瓶上。
那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花瓶吗?
夏清浅也不顾自己腰上的痛楚,蹲下身去,捡起了那些碎片,声如抽丝,低低地说着,“少爷,我会努力赚钱赔一个给你……”
话音刚落,北堂曜走近她两步,愤怒地一脚将她踢开,刚好是踢中她被撞伤的腰,他的声音也极其地冰冷:“赔?你赔得起吗?你一辈子也赔不起!”
他惋惜不是花瓶本身的价值,而是这个花瓶是父亲对母亲的爱,父亲在北堂集团上市的时候,将这个清朝乾隆时期的镂空瓷瓶拍下,送给母亲作为定情之物。
而在母亲离开后,将这花瓶留给了他,花瓶在,母亲永远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现在,花瓶破碎了,还能够完好如初吗?
花瓶不在了,母亲留给他最后的一点温存都不在了。
夏清浅被北堂曜狠狠地一踢,半蹲着的身子狠狠地跌坐在地上,而她稚嫩的手也被那锋锐的碎片划破,一股鲜血从那伤口涌了起来,滴在了花瓶上,是那么地刺目。
正在这时,大门出现了一抹黑色冷萧的身影,“少爷。”伴随着一声不亚于北堂曜那独有的冰冷声音,飘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那人在北堂曜狠狠踢了一脚夏清浅之后,急急地唤了一声。
“夜风,这里的事情,你看着办!”北堂曜冷冷地睇了一眼唤作夜风的男子,眉头更是一刻都不得舒展。
疼痛、难受的泪水,转瞬弥漫了整个眼眶,她连痛都不敢喊一声,因为自己似乎抵触了北堂曜的底线,他生气了。
一旁站在的佣人见状,两腿都在抖颤着,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站在原地。因为少爷起脾气来,那真的是火山爆,威力不可抵挡。而且现在夏清浅打破了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她过去不是得跟着她一起被少爷挨骂吗?就连夜风管家也回来了,如果夜风管家说她擅离职守,那可怎么办啊。
北堂曜最终没有说什么,一双溢满了迷离落寞光影的冰眸,淡淡地看了一眼碎了一地儿的碎片。双手冷然地插入了裤兜里转身上了楼。
夏清浅眼皮猛的一眨,将那水雾眨开,急急地抬眸望着北堂曜离开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冷漠挺拔的身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回旋楼梯中。
她将目光落回到自己的手上,伤口微微刺痛着,原先流出来的血已经有凝结的迹象。
“夏小姐,你以后行事可得当心了啊,少爷不喜欢的,你可千万不要逆他的意思。好比如那个狗狗,我知道你是因为不忍心见它被主人遗弃,才好心收留它。”佣人这才缓过神来,走到夏清浅的跟前,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我还从未见过少爷这么大脾气的,夜风管家曾经叮嘱我们,对于别墅的一切东西,都得小心翼翼地对待。”
佣人见她的手依然在流血,惊呼道:“夏小姐,你的手流血了。”
夏清浅却不理会伤口,而是抬起那双清澈的剪眸,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佣人,“阿姨,这个花瓶很贵吗?”
既然是她打破了花瓶,无论多贵,她都会努力地赚钱买一个新的回来。
“别墅里有哪一样东西不是昂贵的,是我们这些平凡人家,奋斗十辈子都无法达到这么奢望的生活。”
佣人或许觉得自己过于聒噪了,而且夜风管家就站在不远处,“夏小姐,少爷此时很生气,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你再指示少爷吧。我先给你清理伤口。”
佣人生怕自己多说多错,她是新来不久的佣人,本应该要遵守规矩,不可这般无礼。
夏清浅听得心里疙瘩了一下,看着一地儿的碎片,顿时不知所措,也忘记了手上的伤痛与腰际的刺痛。她才觉屋内还站了一个人,而且她隐约感觉到有一股冷光欲要将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