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物?”
“不知道。”红袖摇头,看向李牧羊的脸色变得极其诡异起来,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李牧羊出声问道。
红袖不敢看李牧羊的眼睛,低头说道:“因为她们头戴狼头面具,身披黑袍,行事神出鬼没,专拉壮年和男童-----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李牧羊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所以,有人猜测说那是------是陆氏的狼骑军------”
“什么?”李牧羊脸色大变。
狼骑军,是陆氏的立族根本。是陆家嫡系中的嫡系,中坚中的中坚。
见狼骑军,如见陆氏大旗。狼骑踏过,寸草不生。
那是陆氏的骄傲,是陆氏的尊严和脸面。
现在,那些人在将陆氏推倒之后,还想要将他们的名誉也给踩在脚下------虽然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一个叛国之罪,将陆氏一族的千年功勋都毁于一旦,将陆家满门忠烈都给钉死在耻辱柱上面。
“公子,你也不要动怒,只不过是一些无聊人士嚼嘴皮子胡言乱语而已------陆氏的狼骑军是帝国雄狮,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随着陆氏遭难,狼骑军已经不复当年声望------”
李牧羊强行压抑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问道:“就因为他们头戴狼骑,所以他们就将所有的恶名都推到狼骑军身上?”
“他们说------说陆氏还有后人,还在阴谋篡位。他们将这些青壮和幼#童抓过去,为的就是重新练军-----等到狼骑重来的时候,再一次和楚氏争夺天下------”
“真是该死。”李牧羊再一次庆幸自己在小渔村没有手下留情,这些人他遇到一个杀一个,遇到一双就杀一双。原本以为事不关已,没想到这些人在做着如此肮脏的事情之时,还在往他们陆氏脸上抹黑-----不,这简直是泼粪。
“公子切莫动气。既然你已经到了天都,想来那些人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再说,你今日不是已经收回来好几分的利息嘛------他们时常在天都行事,想来也是隐藏在天都的某一股势力。只要用心去查,想来一定能够寻找到蛛丝马迹。”
李牧羊点了点头,说道:“先吃饭吧。晚上可有歇息之地?”
“有。”红袖说道:“你和我共用一个房间。”
“--------”
红袖也是脸颊微红,说道:“总共只有两个房间,平时都是我和掌柜的每人一个房间------现在你来了,要么你去和掌柜的一个房间,要么你和我一个房间。”
李牧羊想了想,说道:“无妨。给我一床被褥,我就睡在地上吧。”
“随你。”红袖咬着薄唇说道。
这么欲拒还迎的姿态,再加上这幅------让人不忍多看一眼的面孔,很容易让人晚上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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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司。
处理了一天的公务,燕相马有些疲惫的伸展了一下腰肢和手臂。
自打上次从昆仑神宫出来后,他就在监察司里很不受待见。
或者说,他比以前更不受待见。
因为他和李牧羊的那份情谊,导致所有人都视其为异端。又因为他是燕家的嫡系人物,又有崔家的深厚背景,所以监察司长史这个职位倒也没有被人给夺了去。
倘若是其它人,怕是脑袋都要被砍下来好几回了。
监察司以前的掌印史是福王,也就是现在的西风皇帝。另有三大监察长史,一为许达,一为崔见,还有一人便是燕相马。
许达是陆行空的心腹嫡系,陆行空惨死,许达也受到牵连。虽然因为他远去洛城巡查一场贪墨军饷的大案在事之时逃过一劫,但是他空出来的位置却再也没有人能够填充。
燕相马又是带罪之人,和叛国之徒不清不楚的,在监察司里自然就更不受待见。所以,现在的监察司大小权力全部都掌控在了崔见一个人的手里。
因为燕家是崔家的附庸,又因为崔家现阶段有很多需要借用燕家的地方,所以崔见虽然对这个表弟极其不喜,却也没有对他施展太过毒辣的手段。
不过,昆仑一行回来之后,燕相马身上的一应职务就被剥夺个干净,只是负责处理一些司内的文犊工作。
这样的处罚就连燕家自己都说不出话,燕相马不顾亲情,不顾家国利益,毅然选择站在那头恶龙那一方的场景可是在燕伯来眼皮子底下生的。怕是现在最想抽死燕相马的人就是燕伯来了。
燕相马将桌子上的凉茶一口饮尽,然后提起墙上的宝剑朝着衙门外面走去。
天色已晚,肚子饥饿,先去找些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燕相马走出大厅的时候,值班人员懒洋洋的对他问好。对于这样一个上锋不待见的家伙,他们也不愿意太过亲热免得被上面记挂。
天色昏暗,没有月亮。
冷风嗖嗖,怕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快就要来了。
去年经历了一场百年难遇的酷寒,天都城的百姓们都吃足了苦头。所以,今年是否和去年一样大雪摧城,一直是天都百姓们担忧和议论的话题。
街道清幽,人行稀少。
这个时候,天都城的百姓们大多数都睡觉了吧?
燕相马走出监察司大门,然后拐进了左边一道偏僻的巷子。
巷子口边,有一家打着灯笼的混沌铺。
“来一碗混沌,两个油饼。”燕相马熟门熟路的拉了张椅子坐下,出声喊道。
“来了。”正在忙活的大嫂立即迎了过来,先将一杯姜茶递了过来,说道:“燕长史先暖暖身子。今天下堂比往日早一些?”
“想念春嫂的混沌面,所以就提前溜出来了。”燕相马笑呵呵的说道,捧着热茶喝了起来。
“嘿嘿------那燕长史一会儿可要多吃一些。我先给你切两斤牛肉?要不要喝酒?”
“有酒有肉那就最好不过了。”燕相马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这样的天气适应喝酒。”
“文人喜欢对月独斟,今儿个晚上连月亮也没有,燕长史怎么有了喝酒的雅兴了?”春嫂说话的时候,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给送了过来。又让当家的从炉子里捞出来两个烤得外酥里嫩的油饼,说道:“你先吃着,我去给你切肉温酒。”
“谢谢春嫂。”燕相马笑呵呵的说道。
等到春嫂又去忙活其它的事情,燕相马低头呼哧呼哧的吃馄饨,然后又大口的咬了一嘴酥饼,声音含糊不清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太阳落山的时候。”背靠着燕相马的黑衫食客悠哉悠哉的吃肉喝酒,出声答道。
“这趟回来做什么?若是报仇,我劝你再等候一些时日。天都城现在固若金汤,各方戒备森严,只要你的身形一旦泄露,怕是就有来无回。”燕相马呼鲁鲁的喝了一口面汤,说道:“若是为了小心的婚事,那就大可不必。你救不了小心,谁也救不了她。”
“那我什么都不做?”
“做什么呢?好好的活着不就挺好的?剩下的,交给你那位孔雀王朝的公主朋友------万灵玉玺在孔雀王朝出现,怕是你送过去的聘礼吧?这聘礼下得还真够重的。你若是把那万灵玉玺送来给西风皇族,然后要求尔娶小心,想必他们也是乐意答应的------”
“-------就算我送来了,西风会放过我吗?”
“自然不会。”
“所以-------”
燕相马翻了个白眼,就像是被手里的酥饼给噎着了一般,说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也不要当真。虽然我让你不要出手,免得给自己招惹来麻烦------但是,我和小心的关系你也是清楚的。看到她这样,我心里也难受。”
“可有解救之法?”
“有。”
“如何解救?”
“你带着她远走高飞。”
“--------”
看到身后的人沉默不答,燕相马也咧开嘴角笑了起来,说道:“算了,不难为你了。你现在自保都难,天下虽大,你又能带她到哪里去?说吧,我能帮你什么?”
“我要进宫。”李牧羊沉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