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哕......”
元枫一看,尾仓角一个小个子男人正在呕吐,舱里的气味顿时难以描述起来。
他顺手把小窗板打开,皱眉道:“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居然还晕船?”
看那男子的衣衫,应该就是这艘船的伙夫,他正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一袋米上面。元枫赶紧提醒他:
“好点了就把你吐的东西清理一下,还有,别坐在米袋上面,你这还让不让人吃了?”
那伙夫低着头,慢腾腾的站起来,正要跨过脚下那滩呕吐物,一个浪打来,船身剧烈晃了晃,他一个没站稳,惊叫着往元枫身上扑过来。
元枫正抓着门框努力稳住自己,只有眼睁睁的看那男人扑上来,没法将他推开。
“喂!......喂?怎么是你!”
扑在他身上的人可怜巴巴的仰脸看着他:“人家都晕船好久了,你不要骂人家嘛......”
“你......你真是旗杆上插鸡毛----好大的掸(胆)!这你也敢跟着来。”
元枫看见这个面有菜色、头凌乱的妹妹,又气又好笑,腾出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肩,让她能够靠着自己站稳:
“怎么样?好些没有?我去给找找有没有蒙汗药。”
“蒙汗药?那还是不用了。”洛泱一听蒙汗药就想起孙二娘的人肉包子,虽然蒙汗药里的东莨菪碱,就是现代晕车药里的成分。
元枫扶着她在一摞米上坐下:
“说吧,为什么混上船?你以为我们闲着没事去游历吗?”
“哎呀......我就是没去过幽州,想去走走嘛!说了你们肯定不带我,只好偷偷上船。好阿兄,我知道你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阿兄,你一定不会把我丢下河的对吧?”
说了两句话,分散些注意力之后,洛泱好像没那么难受了,随着船不再摇晃,她立刻又活蹦乱跳起来。
“不行,等到了板渚渡,就把你放下去。”
“不要......”
“你的同党呢?”
“不要放我下去......阿兄......”
“同党是谁?阿慕?不出来也行,回去我就让阿爹把他赶出去。”
“不是阿慕......三兄,我知道你对泱儿最好了,你把泱儿丢在什么猪肚、羊肚,万一碰上人贩子,把泱儿卖到乡下,关在小黑屋里,一天只给吃一顿饭,被男人欺负,用铁链锁着,专门给他生小孩......”
元枫听得毛骨悚然,心也软了,打断道:“胡说,朗朗乾坤,哪有这样的事?”
“我就跟着你,帮你做饭?保证不乱跑。”
“......”
“对了,阿兄,平时我都没时间跟你多说两句,现在在船上有时间了,我传你一套兵法。”洛泱摇头晃脑抿嘴笑道。
她知道三兄平素最爱兵法阵法,向来以儒将自居,说“兵法”他一定会感兴趣。
元枫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你?传我兵法?我可是七岁就开始学习孙子兵法的人。你从哪学来的兵法?”
“做梦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爷爷教我的,怎么啦?不想学?”
“做梦?”
元枫有点犹豫,因为妹妹做的梦......是有那么点神奇。
再说,船行一日,东都早已在二百里之外,真把她留下,出了事怎么办?
“好吧,那你留下。”
“嘻嘻,那......还有两个同党,是不是也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