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那位西装男殷勤地帮着劝酒布菜,杜先生倒是没有喝很多酒,只是说了很多话。
“想当年,我那位故友帮我算了一卦,他说我早年孤苦,中年得志,再后来他就没有说了。”杜先生说道:“这位小兄弟想必也是得道高人,能否再为杜某起一卦?”
“这——”阳光迟疑了一下,心想这位大人物的身份太重要,如果她说了太多,泄露了天机,万一他因此改变了人生轨迹,怕是历史也要跟着出现偏差。
还没等她考虑好怎么说,安子说话了:“其实我这位兄弟在路上就算出来了,先生你杀孽太重,日后是福是祸全在一念之间,在下看着您识英雄重英雄的份儿上,奉劝您一句,今后广结善缘,才能得善终。”
安子读过一些历史,知道这位杜先生是个在后人眼中毁誉参半的狠角色,如果能让他少做点儿杀孽,也算是做了好事了。
阳光听他这么说也没错,劝人向善也不算违背天道。至于这位杜先生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杜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只笑笑,没说话。
阳光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只感觉一股寒意直达心底。她忽然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枭雄,把他惹怒了可不是好玩儿的。
不过枭雄嘛,自然不会在饭菜里给她下毒的,还是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吧。
两个人在杜府吃过了晚饭,虽然杜先生一再挽留他们住下,但是他们还是婉言谢绝了:他们身上有太多秘密,在这个狼窝里呆在实在不安全。
见他们态度坚决,杜先生也没有强人所难,而是派人把他们送到了附近的一个酒店。
*
第二天清早,阳光明媚,阳光在酒店的欧式大床上舒服地醒过来。她穿着舒适的丝绸睡衣走到房间里那个宽大豪华的洗手间里洗漱。
没想到二十年代的上海也这么先进,酒店里有盥洗室,有抽水马桶,还有一个超大号的浴缸。昨天晚上她住到这里以后,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还喷了香喷喷的香水,晚上睡了一觉,浑身都是香香的。
她拿了牙粉刷牙。然后洗干净脸,擦了香喷喷的雪花膏,她一边在脸上均匀地涂抹着一边从衣柜里找了衣服来穿,依然是衬衫西裤的搭配,简单清爽。
她哼着歌下楼吃饭去了,楼下的西餐厅环境优雅,每张桌子上都放着鲜花和报纸,室内放着轻柔的西洋音乐,靠近窗户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派头十足的男人,此时他正在装模作样的喝咖啡看报纸。
“早啊!”阳光拍了下他的肩膀。在他的对面坐下。
安子只感觉身后一阵香风袭来,他放下报纸,漫不经心地笑笑:“早啊,妹妹!”说着摸了摸鼻子:“好香!”
“我也觉得太香了,其实我只是涂了点儿面霜而已,那个香水我都没敢用,怕太香了把自己熏过去。”阳光不解地说道:“为什么我在家里用的面霜就不这么香呢?”
安子看着她疑惑的脸,忍俊不禁:“熏晕过去?妹妹你是不是女人啊?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香喷喷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挺有女人味儿的。”
阳光表示自己跟这个直男没话说,果然男人是庸俗的。他们只喜欢那些烫着卷穿着裙子喷着香水的女人,欣赏不来她文艺小清新女汉子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