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倒是很简单,林保国的那位表姑夫的儿子、也就是林保国的那位远房表弟(应该是这么论的吧?)在他们当地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某个地级市行局单位的科长。
别看是个小小的科长,但这已经迈上了领导岗位,和普通的办事员、主任科员和副主任科员那是截然不同的,一年也能捞个几万块,算得上是油水丰厚,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位匡科长就得罪了他们的领导,现在被领导穿小鞋穿的痛不欲生,在单位里的影响力直线下降,现在连个普通的小办事员都不怎么将堂堂的大科长放在眼里了。
得罪了领导却不知道在哪里得罪了领导就已经够让人痛苦的了,更加让这位匡科长痛苦的是,因为这件事神思恍惚的匡科长,在参加市里的一个招商会议的时候无意中将一杯酒倒在了投资商的脑袋上。
这下子事情可就真的大了!
在这个全面招商的年代,得罪了投资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其实不问可知,林铮的这位远房姑父如同被放在了铁板上的鱿鱼,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煎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变身为铁板鱿鱼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这位匡科长不知道从哪儿确认的消息,现在全国火爆无比的联创科技竟然是自己的远房表弟家的,已经被淹了个半死、随时都有可能送了小命的匡科长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只要向自己的老母亲求助,希望老母亲和自己的这个远房表弟联系一下……
“明白了。”听老爷子说完,林保国和林铮齐齐的点点头。
“爷爷,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我那个姑父哪里投资,拉他一把,是这样吧?”
“小铮子啊。这事儿没什么困难吧?”别看林铮的爷爷很着急,可事到了临头,老爷子反而越谨慎了起来:“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紧着咱们自个儿。要是咱们能帮就帮他们一把,要是帮不了……”
“爷爷。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小时候我妈还经常和我说起这位表姑家给咱们家的帮助呢,好像我还在他们家吃过东西?”林铮笑笑:“既然是自己家亲戚,那就没说什么好说的,这样吧,让我那位表姑夫……是叫表姑夫吧?”
“是。”老爷子点点头。
“好,我和那位表姑夫联系一下,看看这件事应该怎么操作。既然去了一次,咱们总要把利益最大化才好,最好就一次性的解决所有问题。”林铮笑着逗。
一个内陆省份的地级市而已,能需要多少投资呢?林铮并不是很在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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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麻烦你把这份文件你处理一下,我明天要用。”匡春松将一份文件放到打印员小王面前,客气的道。
“匡科,不是我不给您帮忙,实在是我这里还有好几分稿子呢,”小王头都每抬。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叠资料:“您看这些文件,有紫副局的、有孙主任的,有张主任的。都是急着明天用的……要不,您先放这儿,我忙完了领导的这些活儿就给您忙?”
匡春松哪里会不知道这根本就是小王的推托之词?先不说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就算是实话,等这些忙完了之后,不定又有什么领导的资料等着他去打呢。哪怕这些年来自己已经见多了这种情况,可心中还是不由得泛起一抹悲凉。
当初老子风光的时候你们在老子跟前一个个的跟孙子似的,匡科长匡科短不离嘴,现在老子不过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你们就一个个的跟着落井下石,连一个小小的办事员都敢给老子使脸色看。真当老子是没办法翻身了啊?
可是不管他心中再怎么愤怒,自己在情况自己知道。不得不将这股子火气硬生生的压在心底,还得努力挤出一张笑脸来:“这样啊,那就算了。”
“嗯。”小王竟然是连最基本的面子功夫都懒得做了,连句“不好意思”都懒得说,直接是不搭理了。
匡春松哪里受到了这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了,只是值此非常时刻,自己夹着尾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将这小王怎么样?强忍着几乎要吐血的冲动,扭头走出了打印室……他真的担心自己在这里多呆哪怕一秒钟就能被气的吐血。
听着匡春松沉重的脚步声,小王冷冷的笑了一声:“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跟丧家犬有什么两样,竟然还敢支使老子干活?”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隐隐约约的飘进了匡春松的耳朵里,匡科长再也受不了这种冷嘲热讽,脚下一脚踩空,咕噜噜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当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咔吧~~”声的时候,匡春松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反而是一声苦笑:真是福不双降,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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