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一声金铁交接,生绣的铁刃斩中一块大石头,激起火星四溅,遂后,一名壮汉以烂衣襟拭了拭刀,大声道:“方园不过十余丈,纵然翻遍此境,亦仅需盏茶……”
“嘘!”
瘦高者伸指靠唇,警惕的看了看左右,再瞅了瞅山谷,压低着声音嘶吼:“禁声,若为山下得知,你我仅能分一杯羹而已。再则,若为谢艾得知,你我人头不保。”
一提谢艾,众人皆惊,恰逢冷风贯来,暗觉背心麻,当即便有人轻声道:“麻六,此事难为,莫若就此作罢。”
“休得多言!”瘦高者斜斜瞪了一眼那人,既而,从怀中摸出一柄磨得极利的短剑,伸出舌头舔了舔冰冷的剑身,狞笑道:“若不食彼,即将食汝。乐三郎,汝且择之,当以何如?”说着,嘴巴豁然大裂,目中凶光毕露。
山风拂来,将麻六胸前烂衣掀开,露着根根胸骨,状若噬魂凶鬼。乐三郎眼底骤然一缩,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不敢与麻六对视,颤声道:“食她,食她……吾早已察之,小女娃虽浑身糜烂,然其双足嫩白如玉,定乃美味。”说着,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干裂的嘴。
“嘿嘿,且留汝命……”壮汉抹着嘴巴,憨厚一笑,提着大刀搜寻佐近,不多时,忽见一处碎石极其零乱,当即扑至近前,剜眼一瞅,桀桀低笑,刀尖指了指某处。
麻六顿时会意,眼睛一眯,嘴角一抖,趴在地上,匍匐而前,待至洞口,双手扣住石头,猛然一用力。
“啊,嘶……”麻六面容扭曲,扯着嘴角,嘶嘶低叫。
“何事,何事?”壮汉疾疾窜过来,细细一瞅,只见麻六伸入洞口的手掌冒着汩汩鲜血。
“谢艾,谢艾在洞中!”乐三郎惊赫若死。
壮汉双眼圆瞪,怒喝:“休得胡言,谢艾欲率民入豫州,是故领人往西探路,此事乃吾亲眼目睹,岂会处于洞中。”
“小,小孽崽子……”麻六咬牙切齿,痛得浑身痉挛。
洞中,李依侬睁大着眼睛,强忍着无边惊惧,双手各持一簪,锋利的簪尖刺入麻六的手掌,小依侬竭力的转动着簪子,浓浓的鲜血沿着簪身浸入手心,粘粘的。
洞外,壮汉瞅了瞅麻六掌背透出的簪锋,冷冷一笑,猛地搬住麻六的肩头,大力一扯。即听“簌”的一声响,麻六连人带石被壮汉掀飞,小依侬亦被扯出半个身子,趴于洞口。璇即,壮汉嘿嘿笑着,抓住小侬侬的手,将小依侬倒扯出洞,仿若捉着一只小鸡,尚且用力的抖了抖,殊不知竟未将小依侬抖昏厥,而后,壮汉见小依侬张大着嘴巴欲哭,唯恐为山谷中人闻知,当即大手一挥,欲将小依侬砸向山石。
“唰!”
便在此时,光寒暴闪,拉起尖啸,划破夜空,将壮汉透背而出,壮汉尚未倒,一条黑影纵窜如龙,抓住壮汉后背槊锋,猛然一扯,已然将丈二剑槊扯出,璇即,未作一言,携槊纵跃,于半空中弯身,裹着槊锋划出一道半月,将呆怔的乐三郎一剖两半。
“哗拉啦……”肝肠满地,血水狂洒。
黑影犹不罢休,反手一槊,刺穿一人,高高挑于槊尖,一步步走向将将爬起来的麻六。槊尖人未死,扭来扭去,惨嚎声响彻山谷,持槊人年约二十上下,面冷若铁。
“滋滋滋……”麻六怔于当场,瞳孔骤缩骤放,直勾勾的看着黑衣人步步走来,浑身打颤,屎尿喷射而不知。
“食人者,当亡!”黑衣人冷冷吐出一言,猛地一挥槊,复将麻六窜于槊身,槊锋高扬,二人共窜于槊,惨叫声此起彼伏。
“义,义兄,依侬怕,依侬怕,呜呜……”小依侬呆呆的看着黑衣人,半晌,怯怯的,哭泣着,爬向黑衣人。
“依侬乖,听话,且闭眼。”黑衣人斜扬着剑槊,蹲下身来,拉起李依侬,拍了拍她身上的沙石,温柔的抚着她的眼睑。义兄的手掌粗燥致极,小侬侬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任由义兄牵着,走入风中,夜风冷寒,小依侬却半分不觉。
此刻,山谷中亮满了火把,黑压压的人群尽皆抬头望向山坡,看着那黑衣人头顶弯月,斜持剑槊,踏入万众之眼。惨叫声犹自持续,风声裂响于耳际,黑衣人牵着小依侬走到大石头上,吼道:“食人者,斩!乱土者,斩!戮民者,斩!诸此三斩,高悬于天,乃尔等至上之名,尔等披甲戴刀,当为此斩!”
“诺!!”
山谷外,马鸣风啸……(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