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伴着疯狂按响的鸣笛，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顾若熙张着嘴，却不出任何声音，疯了般冲上去，见妈妈只是跌坐在地上，豪车就停在距离妈妈咫尺之间，顾若熙终于有了声音，抱住妈妈嚎啕大哭起来。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呜呜呜……你死了，我和哥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妈妈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若熙！不想再拖累你了啊，我的若熙啊！”杨舒容悲怆地仰头嚎哭，不住捶打着顾若熙瘦弱的脊背。

“若熙啊，你每天都在强颜欢笑，妈妈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和李医生的谈话，妈妈在门外都听到了！妈妈不能让你为了筹钱去卖肾，不能再害你了！我是个怎样的妈妈啊，为了活命，逼得女儿去卖肾！我的心都在滴血，恨不得立刻死掉！”杨舒容用力捶打自己的心口，顾若熙赶紧抱住她，不让她伤害自己。

“明明有办法治好你的病，我怎么忍心放弃！不能因为没有钱，就眼睁睁看着妈妈离开我和哥哥！我们还有希望，还有希望的！妈，我的生命是你给的，没有你就没有我。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不要离开我，不要再放弃你自己，好不好。”顾若熙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就是换了肾，妈妈的病最多也就维持五年，五年后呢？你还要为了妈妈的病，为了钱，到处奔波？妈妈不想再让你这样艰难的过日子了。人家的女儿，都在父母的疼爱下，像个公主无忧无虑，而你呢？妈妈真的不忍心了啊，我的若熙！”

“你以为你是我的负担，可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全部。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幸福快乐！”顾若熙用力抓紧妈妈的肩膀，“你给我振作起来！不许再有死的念头，听到没有！”

顾若阳哭着抱住妈妈和妹妹，“都是阳阳不好，让妈妈，妹妹操心。是阳阳不好，是阳阳不乖。妈妈不要丢下阳阳，不要丢下妹妹。阳阳去卖肾，给妈妈治病……好不好？妈妈，不要死。”

母女三人，紧紧抱在一起，恸声大哭，引来周遭不少人围观。

豪车上，冲下来一位贵妇人，指着顾若熙母女，大骂起来，“想死的办法多的是，别来害别人！找个没人的地方跳海，最多半个小时，保准死透透的！再不济，喝药割腕上吊卧轨，哪样不是死！跑我车前来撞车，我看你是想骗血金钱吧！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连乞丐都不如！不如死了干净，免得出来害人！怪不得得重病没钱治！道德败坏，老天爷都要收了你！”

顾若熙回头瞪向那个贵妇人，杨舒容赶紧拽住顾若熙，顾若熙也自知理亏，低头说了一句“对不起”，拉着妈妈就想挤出人群回医院。贵妇人却不依不饶，拽住杨舒容非要报警讨个说法，让顾若熙母女赔偿精神损失。

周围的人也都议论纷纷，皆说那贵妇人，人家已经够可怜了，还是算了。可贵妇人得理不饶人，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不远处，一辆加长林肯，停在路边。

陆羿辰坐在车内，看着那边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脸色阴沉。他本是来医院取安可馨的检查报告，没想到却看到杨舒容自杀撞车的一幕。

“BOSS，我去处理。”赵默低声说，正要下车，陆羿辰已先一步下车，慢慢地走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