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记忆中没这个印象,也不知道有没有,只是皱了皱眉,道,“我嫁入过七王府,如今是休弃之身,金元朝有规矩,嫁出去的女儿不得回娘家过年。晚儿多谢夫人盛情,只是为免给定北侯府带去不便,我还是不去的好。”
“傻孩子,你是老爷的女儿,是定北侯府出去的女儿,就算有几分不便,也比不明不白住在这三王府好啊……”
“夫人放心吧,我的府邸已经修建好了,我打算这两日就搬过去,这样一来,爹爹也不用担心我的去处问题。”
“这……”大夫人神色一滞,瞧着向晚这滴水不漏的样子,倒的确如传闻,她旋即又道,“就算你不愿意搬回侯府,那你娘那里,你总该去看看!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眼下都要过年了,你总该回去看看。”
向晚又笑了起来,也伸出手来握住大夫人的手道,“说到这个,我正有件事想请求夫人应允。我多年未曾见过我娘,这一次,我有了自己的府邸,所以也想让我娘高兴高兴,请她来小住几天,不知夫人和爹爹可否应允?”
“这……”大夫人看了看向晚,此刻倒是真觉得她面前这个看起来无害,实则聪颖的丫头并不那么好对付了。
若是她答应,请她回去一事明显泡汤,若是不答应,似乎又于理不合。
她沉默了一瞬,笑起来道,“你也就记挂着你娘,好像我这个大夫人多不受你待见似的!要不然这样,年三十那天晚上,你回去吃个团圆饭,次日早,我再让你母亲随你去往你新家住几天,如何?”
这个算盘……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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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不露声色,闻言笑起来道,“那晚儿就多谢夫人成全了!”
两人又寒暄了片刻,向晚这才送她离开,细想了想那日回去之事,她冷笑一声,还真指不定这个定北候打的什么主意,她得警醒着点!
腊月26这天,向晚去看了自己的新府邸,到底是官宅,装修得没得说,各样东西都是美的,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所以向晚在当天便携了意儿和陶姑姑搬了进去,再加上管家给她提前挑选好的一些下人,向晚从中挑了分别挑了两个能干的丫头家丁,这才算是真正搬进了新家。
当天晚上,她便和陶姑姑一起制备出一桌年夜饭,算是提前庆祝自由后的第一个新年。
陶姑姑感触良多,当晚竟破裂饮了酒,意儿也是和两个下人疯玩到大半夜,这才总算是累了。
向晚送完两人回房,看到自己的新家,到底也是感触颇多,临近半夜这才睡了去。
年三十这晚,侯府果然派了人来请,向晚想了想,便带了意儿陶姑姑一起回府。
既然是说团圆的团圆饭,那陶姑姑从前是侯府出去的人,意儿又是侯府的外甥,理应回到侯府!
待向晚带着意儿和陶姑姑出现在侯府门口时,侯夫人早已迎了出来看见她顿时亲热的握住她的手道,“还好你来了,你娘生怕你不来,从午饭后便开始盼起,还是我们好说歹说你一定会来,她这才放了心!”
侯夫人说完,已被引进府里的向晚立刻便看到迎面有一位蓝衫妇人,看起来气色不佳,面色寡淡,见到向晚的时候眸光动了动,似乎并没有多么激动的神色,只是看着她,眸光怔。
记忆中的母亲,向晚脑海里还是有模样的,只是几年未见,眼前妇人显然比记忆中的苍老了许多,细想又觉得是理所当然,毕竟她并不得宠,而且多年来青灯古佛,又能保养到哪儿去?
“娘!”向晚朝她请了礼,随即上前,妇人目光自她身上移开,落到她身后的意儿身上,向晚立刻将意儿推上前去道,“这是姐姐的孩子。”
穆兰蝶闻言,目光移开又自陶姑姑身上掠过,随即便收回视线,看起来神情极淡,似乎内心也没什么起伏的道,“既然回来了,就先吃饭吧。”
向晚又看到了府内一众姐妹。
人太多,大多是对不上号的,倒是众人看她的眼神各异,有鄙视的,有好奇的,还有崇拜的,向晚将这些目光一一收入眸底,勾唇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便缓步往里走去。
大堂那边,只见了一人一身深蓝衣衫,髻高束,看起来十分威严的模样,不是定北候向齐又是谁?
“爹爹……”向晚先给他行了个礼,随后带了意儿道,“快给外公请安。”
意儿急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定北侯的视线自意儿脸上掠过,停在向晚脸上,讳莫如深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吃个饭。”
他随即转身走了进去,而身后大夫人立刻命人取来了火盆在大堂前一摆道,“这金元朝啊,有这规矩,说是嫁出去的女儿被夫家休弃回娘家,得垮火盆去晦气,我们也只是走个习俗,也愿晚儿之后能再寻一位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