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奇迹的一幕生了,笼子里的原本健全的老鼠,忽然就在地上翻腾了几下,然后就倒了下去,用力喘息着,过不久,他就平静的死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平顺王看得眼睛直。一旁的容离脸色铁青不一言,皇后更是捂着嘴,一下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为这样震惊的一个事实惊得无法回神。
容墨坐在一旁,一双眸子却是凝在白无月的脸上,好半响都没动作。
而那名仵作更是惊得不行:“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白无月看向那仵作,开口道:“一如先生之前所检查的,皇上外表并无病症,也看不出异样,若非极致细微的观察,定然是现不了破绽的。”
“银针固然能试毒,却不代表所有的毒都试的出来。若非现皇上口腔中的此物,我可能害找不出中毒的所在,而正是此物泄露了皇上中毒的事实。”
“皇上口中有比寻常人更多的粘液,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是奇就奇怪在皇上这些粘液黑。经过细致观察,我这才现,其实这些粘液是口腔中细微的血,也就是说,皇上驾崩之前,曾经咳出过血,而且,是细沫般的黑色的血液。”
“黑色的血向来是中毒的迹象之意,不过却不能肯定一定中毒,所以,我便取了皇上的血来验证。”
“皇上身体中的血液颜色并无变化,而口腔因为长期进食有毒物质,所以周边皮肉深受其苦,才会呈现出中毒的姿态来,这也是陷害皇上之人百密一疏的地方。他显然不知道,只要是毒,尸体上就一定有破绽!”
“皇上中毒了,血液中自然含有毒素,只是分量极微,不好验出,而小老鼠能承受的毒素微乎其微,所以,即便只是含了微量毒素的血,它服下之后一样能致死。”
一旁的仵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姑娘如此细致入微,这手法……敢问姑娘师承何人?”
白无月沉默良久才道:“我的验尸所学是故人所赠的书中所得。”
末了,她看向一旁的平顺王道:“至于皇上究竟中了何种毒,王爷不妨宣来太医院的御医一问便知。”
御医自皇上病重便一直由他们看诊,对皇上生前的脉象和病情自然是最清楚的。
皇后当即回过神来,命人去宣。
然而,侍卫回禀之时,却被告知那几位主治御医自杀身亡。
这个消息一出,皇帝中毒而死之事彻底成了事实。
平顺王一沉凝之后道:“去将所有御医都请过来,本王要挨个询问。”
很快,所有的御医全被叫到了堂内,当问及皇上的病情之时,终于是有一名御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告诉大家,他曾经给皇上把过脉,的确是中有毒,而所中之毒,他会去翻过医书,正是佛陀散。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容离。
容离终于是抬起头来,在众人的目光中看向平顺王道:“父皇自小便喜爱本王,且放眼朝堂,他中意之人也只有本王,既如此,本王又何须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谋君弑父呢?”
林毅再次站出来道:“皇上卧病是在几月之前,连五王爷都搬出这样的理由,那十一王爷就更不可能了!当日的他尚在王府之内不过问朝政,皇上在这个时候病倒,对他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容离却忽的冷笑一声,转过头去看向十一王爷容墨:“老十一怎么会没有好处呢?他算计得如此精准,可谓深藏不露!”
话音落,他看向朝臣道:“众所周知,本王几个月前曾遭暗算,被大家误以为早已死去,当时若不是本王诈死,只怕早已没命站在这里。”
“而当日,策划谋害本王之人,正是她!”
他回手一指,指的正是白无月。
顷刻之间,场地再次沸腾。
今晚的猛料如此之多,事情一桩接一桩,可谓精彩纷呈。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得不让人感叹皇家的无情。
亲兄弟算计,父子想杀,这就是帝王之家,为了争权夺位,无所不用其极。
容墨依旧不说话,而白无月处于众矢之的时,面上竟并无惊慌之色,反倒是静静看向容墨道:“奴婢一个弱女子,如何策划谋害五王爷?王爷如此凭空污蔑,叫奴婢如何立足?”
“不承认?”
容离忽然就朝手底下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片刻之后,便有人端了一个盒子上来。
容离直接让那人打开。
盒子刚刚开启,一条银白色的小蛇便猛然间从盒子中窜出,惊得一众大臣纷纷后退。
也就是在众人惊恐生怕被小蛇袭击时,那条银白色的小蛇却似认主一般,猛然间就朝着白无月游了过去,并且直接就顺着她的靴子往上,十分熟练的钻进她的衣裙中,片刻之后,停在了她的手臂上,然后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生了。
那银蛇缠到她手臂之后便彻底不动,甚至还将蛇头往她衣摆上蹭了蹭,似乎是邀功一般。如此一来,如果说小银不是白无月之物,几乎无人可信。
“这银蛇当日同凶手一起袭击本王,正是他咬得本王昏迷,才给了你可趁之机。白无月,你还有何话说?”
大殿角落之内,当看清那条小银蛇的真面目之后,冷幽珏整个身体都处于僵持之中,眸底波涛翻涌。
原来如此,竟然是她……阿不么?可为何,她却换了一张脸?
她……到底是谁?
孰料,女子听完他的指证竟半点惊慌的样子也无,她甚至闲适的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条小银蛇的头,一副欣喜不已的模样,随后,她也不抬头,只是漫不经心道,“五王爷,你与我的那点事情,还要在堂上说么?当r你欺辱我不成,我才让小银把你咬伤,后来你怀恨在心,还不惜将我捉去,毁我清白,难道这些,还要拿到堂上来说?”
“你……”容离脸色铁青的看着她,而一旁的容墨更是霍然抬头看着白无月,眸底掠过一丝异色。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白无月竟会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清白,要知道在这样的时代,女子失贞那可是大事!
白无月拍了拍小银的头,小银得到了她的旨意,立刻往她衣袖中一钻,彻底消失在她的手里,然后,便只见着白无月抬起头来,看向容离道:“众所周知,我乃国师府巫女白无月,当日受皇上之命与五王爷一同去往金元出使金元朝会。五王爷当日贪恋无月美色,暗示过无月,却被无月拒绝,孰料回程之日,王爷竟深夜潜入无月闺房,想用强的,无月当日气恼,便让小银咬伤了他,逃了去,却没想到,弄巧成拙,竟使得刺杀王爷的刺客得手。”
“我也不知道那些刺客为什么要杀王爷,不过当日身处建安城内,又听闻城内盗匪巨多,当日我还丢弃了三百两银子,这些,我随行婢女平儿可以作证,只可惜……”
她顿住没往下说,眸底却隐隐泛了泪光,“平儿守我连累,竟被怀恨在心的五王爷抓了去,折磨至死,而我……也没有幸免于难,所以我才千方百计接近十一爷,只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诸位如果不信,不妨派人去城外五十里安阳珺山石窟洞附近寻找,诸位便可现惊天大秘密,而平儿的尸体……必定身在其中!”
她笔直的跪了下去,祈求众人,眸中哀婉,众人一时也不知真假,毕竟单凭一人之言根本就无从考证。
五王爷这时却是怒极大笑:“白无月,本王素知你有本事,却没想到你竟如此巧舌如簧。好!既然你想死,本王也不拦着你!”
他忽然就从自己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张帛书来,打开交给众人看:“各位请看,本王的确擒拿过白无月不假,而这个,就是当日本王擒拿她之时,她亲笔所书的供罪书,里头清楚明白的写明了她刺杀本王受十一所指使,这上面,还有白无月的亲笔画押!”
那张帛书之上,自己娟秀,清楚明了的记载得一清二楚,一旁的容墨眸底黑沉,视线在白无月身上扫过,脸上虽无太大波动,可是笼在袖中的手指还是紧了紧。
可就是在这样一份证据确凿之下,白无月却忽然开口道:“五王爷污蔑人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回皇后娘娘平顺王,这供罪书根本就不是我所写,若是不信,诸位可派人去将我平日抄写的经书取来,对一对字迹便可。”
容离霍然回过头去看向白无月,而白无月此时亦是同时抬起头来,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指给众人看:“那上面印着的手印也并非我的,大人们若是不信,比试一下便知!”
容离不说话,皇后却已是快速开口道:“来人,拿印红来比对!”
很快便有人取了印红来,将白无月的双手指头都沾上,盖在了一张白纸上,然后拿去同供罪书比对,而最终的结果正如白无月所说,那根本就不是她的手印。
满堂官员的目光都落在了容离的脸上,容离一张脸即便容忍不,却还是让人看到了眸底的盛怒之色。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好一个心思深沉的白无月!本王处心积虑二十栽,到如今竟是毁在你一个女子手上,本王还留你何?”
他忽然就从侍卫手里抽了剑,二话不说便朝白无月劈了过去。
白光在眼前闪过,其实白无月几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然而寒剑朝她劈来之时,她还是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然而她的步子怎敌得过容离的动作?
长剑萧断了她的髻,那一头墨倾斜而下,原本以为她是必死无疑了,可是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时候,预料之中的疼痛迟迟没有来。
白无月蓦的睁开眼来,便看见容离睁大着眼睛盯着手里停在半空怎么也挥不下去的剑,而与此同时,大殿之内,黑影闪过,众人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容离的身侧蓦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而容离手里的长剑,就这么被他打落。
容离不可置信盯着突然出现之人,而显然,比他更觉得不可置信的还有身侧,那一身素衣的白无月。
她整个身子僵硬在那里,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的冷幽珏,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他不可能会救她,在她将自己的秘密袒露到他的面前,在她“告知”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一定对她恨入骨髓,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救了她!
眼眶蓦然间湿热一片,然而还未待她完全缓过神来,整个大殿之上忽然就乱了。
无数御卫军冲上前来,将文武百官和他们这些人团团围住,这阵势,分明是要动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