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终于在深夜结束,皇帝早带着皇后回了宫,剩下的这些都是来各自拉帮结派的好臣子,齐治更是忙得应接不暇。他本就是已官拜宰相之位,如今又成了太子的丈人,更是荣宠到了极致,来巴结的人自然不计其数。
齐倾墨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至到头昏脑胀脚步都有虚浮,才唤了鹊应扶自己回去。
临走前她再次看了一眼新房的方向,从今天起,叶月,你就真的死了。
外面的星空很好,满天闪烁着点点的光芒,像是一颗颗宝石缀在黑幕上,熠熠生辉。
“鹊应,你看多好看啊。”齐倾墨抬着头,看着星空对鹊应说。
身边却没有人回应她,齐倾墨看了看四周也找到鹊应,低笑一声:“这丫头又跑去哪儿了?”也不管她自己往相府的方向走去。
晚风凉意阵阵,吹在脸上格外醒神,连她的酒意也醒了不少,因为太子的婚事早已禁了宵,大街上静得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齐倾墨也乐得清静。
从本质上来说,她还喜欢安静。
突然眼前的道路上不知道怎么出现了两排蜡烛,红色的烛泪顺着烛身落到青石地面上,在微风中摇曳的烛光透着令人心底温暖的光,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头,只见到两排光芒指引着某个方向,跳动的烛火似乎出着无声的邀请。
或许是借着酒劲,或许是想放纵一次,齐倾墨没有转身就走,顺着这红烛铺就的路一直往前走去,转了个弯,眼前的景象令她吃惊。
这是丰城的城内湖,烛火一直延伸到码头边,码头下面的湖面上,不过手掌大小的白色小船上,点点烛火飘浮着,顺着湖水微微的荡漾摇头晃脑,整片湖水望过去都是点点烛光,千盏万盏,静静的,轻轻的,在湖水间流光溢彩。
她一步步走近码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湖的烛火,像是摘自天上的星辰放到人间,呈于她眼前,满心欢喜地讨她开怀。她站在那里,衣袂飞扬,四周被温暖的精灵包围,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令人心碎的美景,似乎这烛火要照亮这黑夜,照入她心里。朦胧的夜色里,她眼眶莫明湿热,连眼前这些烛火都有些模糊了,只看见无数的光点在跳跃,在欢喜。
有一艘小船荡开湖面,推开了烛火,慢慢前来,船上的人长身玉立眉目清朗,笑意温暖直到眼底,轻轻一个飞步,他便停在齐倾墨眼前,冲她坏坏一笑,捞起湖中一盏小船灯,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饰品,金线上吊着一点水滴型的白玉,剔透亮,放在船里递到她眼前,带着些讨好和期待的语气,:“倾墨,生辰快乐。”
齐倾墨望着眼这个人,他是生得这样好看,好看得能将这满天的星辰满地的烛光都比下去,他霸道地敛尽了这人间的惊艳与绝色,他微笑时连花开都能听见声音,他皱眉时连暴雨也变得轻柔,他啊,是生得这样的好看。
久久地凝望着他,似乎时间都可以停止流逝,轮回都会停止转动,有那么一刻,齐倾墨甚至想着,就这样也不错吧,他是这样的好,好得令人疯,使人沉醉;就这样也不错吧,当他是一坛美酒,永远醉在里面;就这样也不错吧,权当是一场一梦千年不必醒的黄梁梦。
萧天离修长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连眼角眉梢都饱含着深情,终于轻闭上眼,只看见他原来这般浓密的睫毛,嘴唇一点点靠近她,已经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清淡雅致,已经能感受到她微微不匀的呼吸,萧天离在心里漫长曲折的叹息,你看你对我终究是心动的。
这副画美得让人以为见到了传说中的仙侣,已生成绝世之姿的齐倾墨长如瀑,微微轻扬,鹊应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哭泣,颜回主动把肩膀递过去:“你家小姐跟我家爷,这样看上去真的很般配,像是天成地设的一对。”
“你不懂的,颜回,你不会懂的。”只有鹊应才知道,越是美,越是残忍。这样美的一切只会是小姐日后痛苦的根源,越美,越痛,越苦。
那吻已接近,萧天离都能感受到齐倾墨微有些凉意的嘴唇,突然被齐倾墨一把推开,他惊愕地问:“为什么?”
只是话音还未落,便见一把长剑对着她胸口穿胸而过!
“爷!”
“小姐!”
守在湖对面的颜回他们失声惊叫!
“倾墨!”萧天离一掌轰飞眼前的刺客,接住齐倾墨软软倒下的身子,拼命压住她不断流血的伤口,心骤然收紧,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他身体里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