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车到了王府门口,她跳下马车钻进风雪里,带着鹊应就进了屋,并把萧天离拦在了门外。
萧天离看着齐倾墨的背影眉头紧锁,如果早知道齐倾墨这边有不同的答案,他今日怎么也不会这般行事。这般想着,更加恼起来齐倾墨为何不早些告诉他,害得他今日犯下此等大错。又恼着齐倾墨那般聪明的女子,竟弄得跟些小妇人一般,吃起了无聊的飞醋来,更恼着,齐倾墨竟然对自己没有信任可言!
可怜齐倾墨,就是不想让萧天离觉得她小鸡肚肠,要与青微一较高下,才没有将这事儿说给他听,两人这般误会之下,竟是谁也没有低头。
萧天离心中郁闷得很,又得把今日的事赶紧与细雨阁说清楚,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种事以后绝不可以再生第二次,竟是对颜回说道:“调头,细雨阁。”
“爷,今儿过年……”颜回小声提醒了一句,却被萧天离一脸的冰霜吓得缩了脖子,一甩鞭子,就直奔细雨阁去了。
最微妙之处是,青微也在那里。
这边的齐倾墨进了府回了屋换了便装之后也无半点睡意,有些木然的听完泠之继回禀萧天离去了细雨阁一事,没有流露半分不满之色,像是那人与自己无关似的。
倒是鹊应咬着嘴唇迟疑道:“今日是除夕,大过年的,三皇子殿下怎么也往外跑?”
“无妨,他也许是有急事要办。”齐倾墨挑了挑灯花,出一声清脆的响来,伴着她古井无波地声音格外跳脱。
泠之继背后渗冷汗,赶紧圆场:“咱爷其实没这些讲究,以前过年的时候,他也是在细雨阁过的。”
所谓越描越黑大抵如此,泠之继本意是说以往那些新年萧天离也是处理着公事,不把这日子当回事的,但此时听在鹊应耳中,却是大大的别有深意,不由得剜了泠之继一眼,泠之继赶紧拍着自己的嘴认错。
齐倾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知想了些什么,抱出之前誊写完成的所有的帐本来,又拿过一叠白纸,喝了口浓茶,埋头其中。
鹊应看着心疼,劝道:“侧妃娘娘,要不咱们先歇着吧,这年,咱不过算了。”
齐倾墨抬头一笑,耳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大概是府上的下人在团年,齐倾墨拿出一把碎银子交给鹊应说道:“把这些赏给下人,你们两个也去热闹一番吧,大过年不要这么清冷。”
“不,我陪着你小姐……”鹊应一急,竟是连称谓都错了。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片刻。泠之继,鹊应酒量不好,你照看着点。”齐倾墨对泠之继叮嘱了一声,泠之继虽然神经大条,但也有些难过,大过年的自家爷把新婚的小娘子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王府中,的确不是个事儿。
在齐倾墨的坚持下,鹊应和泠之继最终还是离开了房间,鹊应几次回头叫齐倾墨早些歇息,齐倾墨都只点头应下。
屋子便空荡得有些寂寥起来,静得连外面下雪的声音也能听见,齐倾墨了会呆,想了想今日殿上之事,最终自嘲一笑,到底是自己静不下心来了,就算萧天离什么也不告诉自己,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是因为有了强求,才有了失望。
摇了摇头,齐倾墨开始潜心研究着齐治的帐本。
到现在,齐倾墨只有一个问题,齐治为什么会允许齐倾墨接近这些帐本。
如果这些帐本上记载的真是齐治的一些藏污纳垢之事,齐治就这般大大咧咧地让齐倾墨看了去,未免太大意了点。
想不通此节,齐倾墨也就放下不想了。
但是在宣纸上译出来的东西越多,她脸色就越沉重,如果这上面的东西都是真的,那齐治就不只是死罪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