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头的女子比这世上的花还要凋谢得快,不知有多少熬成了白头的深宫怨妇一生连皇帝长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空在那高高的朱墙之后将年华耗尽。
显然,宝贵妃与这些人比起不知幸运了多少倍。
她坐在凤鸾春恩车里,听着外面挂着的那串风铃清脆作响,太监扬着鞭子赶着车缓缓地向皇帝的寝宫驶去,她一脸的幸福与自矜。
她父亲在朝中官居户部尚书,是齐相的门生,这些年做官做得顺风顺水,而自己入宫后虽未能替皇上产下一儿半女,可是深得圣宠,在第三个年头就爬上了贵妃之位。如今皇后倒台,她已然是这后宫里头位份最高的女子了。协理六宫,主掌后宫之事,隐隐已有半个皇后的风头。
她当然知道,这跟宰相有关。
但她现在并不十分开心,因为谁都知道曾经权倾朝野的齐相被皇帝压制得厉害,自己父亲也受了牵连,她在后宫里头哪怕日子过得再好,也有些不安。
好在一直跟着她的小婢女很聪明,知道替主子排忧解难,想起今天小婢女说的那些话,她稍稍心安了些。
一番云雨之后,宝贵妃软软的身子偎在皇帝怀中,胸前的柔软时不时地蹭着皇帝的胸膛,悠悠叹了口气,看上去很是落寞的样子。
“怎么了?”皇帝闭着眼睛拍着宝贵妃的丰满挺翘的臀部,拍得臀浪翻飞,年轻的身体啊,偶尔能让他想起当年一些美好的往事。
“臣妾说了皇上您可不许生气。”宝贵妃嘟着嘴娇滴滴地软糯说道。
“那要看你说什么了。”
皇帝揉着她胸前的柔软,宝贵妃身子一阵瘫软,好生嘤咛了一番,才媚眼如丝地娇喘着:“这后宫里姐妹虽然众多,可是都没个孩子,不免冷清了些。臣妾就是难过,虽然深得陛下疼爱,却不能为皇上生个孩子,心里头总是有些难过。”
“突然说这个做什么?”皇帝眼中微微闪过一道冷光,手中的力气也大了些。
宝贵妃受不住这等挑逗,两条结实圆润的腿夹紧皇帝的大腿,温润的湿稠之感格外放荡,两条白嫩的胳膊勾在皇帝脖子上,眼中秋波荡漾,说不出的风骚,咬着嘴唇喘着气儿轻声道:“臣妾好羡慕皇后娘娘,皇上,臣妾想要……嘤……”
“想要什么?”皇帝年纪不过刚及过四十,对付女人极有一手,仍由宝贵妃在身上百般厮磨,像水蛇一样的腰肢带动身子不停地扭动着,只是勾起宝贵妃的下巴轻声问她,眼中夹着一道嘲讽之意。
此时的宝贵妃早已忘了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只想将心底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竟然翻身坐在皇帝腰间,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夹在两侧,颤抖地声音嘶哑地喊着:“臣妾要您……”
看着在自己身上满脸情欲主动服侍的宝贵妃,皇帝将眼中的猜疑散了去,他独宠宝贵妃除了她在床上与别的女子大为不同,极为主动之外,还因为她足够蠢,只要她继续蠢下去,在她人老珠黄之前,皇帝不介意多宠她几年。
临澜国的这一位皇帝并不荒诞暴虐,反而十分勤勉,后宫中虽然佳丽众多,也未有过沉迷女色荒废朝政之事,他能将一个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于后宫中的那些不能入眼的小手段便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当初的皇后,如今的郑才人,背着他做的那些手脚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可是却不想想,整个皇宫都是自己的,能有什么事瞒过他?
后宫里的女人怀不上子嗣自然是皇后的功劳,皇帝虽然知道,但也没有管过。当初宁才人死去,留下一个萧天离,他看着便想起已亡人,自然也就不去想这些事了,对于别的女人能不能给他生孩子,也不意。
便一心培养着太子,希望在他百年之后,太子有能力继承大统就好。
只可惜太子让他失望了,皇后也让他失望了,十一年前那场浅显苍白的阴谋皇后将他最爱的女人害死,十一年后她还要放火烧了那座宫殿。
人都有一个坏毛病,这个毛病就是一旦想起一件不好的事,宝贵妃只提起了一句,但皇帝却想到了很多。宫中嫔妃一直没有子嗣其实是皇帝纵容郑才人行凶的后果,可是此时皇帝想起来,竟莫明地生起了怨恨。
人不对了,做什么都是错的。
宝贵妃早已离开了寝宫,皇帝望着黄色的帐幔出了一会儿神,唤了一声:“来人。”
“奴才在。”老太监站在隔着龙榻和外间的黄幔之外,恭敬应道。
“让郑才人搬到留月宫去吧。”皇帝吩咐一声,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