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重的族长书房里,柳安之大吼一声:”不行!”
齐倾墨轻抬眼皮,眸光淡漠:”为何不行?”
“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齐倾墨你可能会死你知道吗?”柳安之神色焦急,试图阻止齐倾墨去实行刚才那个听上去便毫无生路的方法。
“只是可能,而不是必然,怕什么?”齐倾墨当然知道柳江南刚刚说的那个方法何其恐怖,但好不容易有个方法可以用,让她放手又怎么可能?
“齐倾墨,从来没有哪个逆天改命的人有过好下场,哪怕是柳族也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活下来,齐倾墨,你这么做又何苦?”柳安之苦口婆心地劝着。
“柳族有没有冰寒之地,可以安放鹊应?”齐倾墨不想再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她决定要去做的事,又有谁可以阻止?
“有一座冰洞,是极寒极阴之地。”柳江南插嘴,很明显,他与柳安之完全相反,他完全支持齐倾墨要救活鹊应的想法。
这处冰洞四处挂着冰棱,哪怕现在还是暑热天气,这里面依然冻得令人牙齿打颤,裹了厚实皮毛的一行人抬着鹊应的尸身放在一处冰台之上,寒气萦绕在她身边,她青白的小脸上渐渐结起一层薄薄地冰霜。
齐倾墨抚过鹊应的小脸,笑意温柔:”鹊应,你再等小姐一下,等时机到了,我就会把你从这里接出去,我知道你怕黑,会让人在这里挂上夜明珠的,不会太久,我们就可以重逢了。”
其他的人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齐倾墨与鹊应的……尸体说话,这个场景,十分诡异。
墨七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拉了拉柳安之的衣袖,哪怕柳安之对她颇有不奈,依然不耻下问:”刚才你爹说的那方法是真的吗?”
“难道看上去像是骗人的吗?”柳安之目中含着一丝悲凉,他很清楚如果齐倾墨真的那么做将意味着什么,更清楚柳江南会将这一秘法告知齐倾墨。
他们希望齐倾墨死,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去送死,还有什么比让鹊应复活有着更大的诱惑呢?齐倾墨一定也是明白的,但聪明如她,却甘心犯傻。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于极阴之地,引血入环,逆转法诀,可见光阴,纳日月星辰入掌,便得神台,于神台之上时光倒转,可复当年之貌。这口诀听上去,更像是胡说八道。”墨七不以为然。
“这世间,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就像你根本不会理解齐倾墨为什么一定要救鹊应一样,也像你根本不会知道齐倾墨自骨子里是一个重情之人,却用无情来掩饰,你这样的人,是不适合跟在齐倾墨身边的,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她。”
柳安之不屑地说道,墨七这个半路插进来的局外人,看一切都是以为置身事外的眼光和角度,哪里懂得局内人的挣扎与不易?她心中心心念念着的不过是她的平遥将军萧遥罢了!
墨七讥笑一声:”你倒是了解她,你若是知道在她眼中你不过是一个为了弥补她的自私鬼,你还会这么说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她心目中是什么样子吗?但我毫不在意,因为这是我欠她的,就像她说的,我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内心得到安宁罢了。而鹊应,是她寻找的内心安宁。”柳安之觉得话越说越透彻,心便越来越难过。齐倾墨早已在他之前就已看透一切,所以,她定是难过于这世间的凉薄,才不再与这世间任何人有过多情感吧?
“为什么你那么确定她一定会死?”墨七不解地问道。
“逆转法诀就跟你们习武之人一样,等同于经脉倒行,若换成是你,你觉得你能活下来吗?”柳安之悲凉一笑。
“我会全身经脉尽碎而亡。”局外人有局外人的好处,那就是很容易看到事情的本质:”现在我确定,鹊应在她心目中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不然她不会甘愿犯死也要救她。”
“鹊应说到底,不过是她的一个下人罢了。”柳安之说。
“难道她真是重情之人?”墨七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女人跟柳安之所描述的重叠起来,这个行事歹毒狠辣,残暴之极的女人,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婢女,不顾一切吗?
“我跟你说这些,只有一个原因,齐倾墨在青沂国的日子将是举步维艰,柳族不可能给她太大支持,如果你做为她身边的人还与她行事相悖的话,那她就真的四顾无人了。”柳安之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说到主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