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南拍了拍柳安之的肩膀,对齐倾墨说道:”圣女,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齐倾墨却头也不抬,墨七不禁心想,如果柳江南知道齐倾墨向来是个不看重承诺,对出尔反尔这种恶劣习性玩得得心应手的人,只怕也不敢跟齐倾墨谈什么交易。
当然,愚蠢的柳安之不在其中,人要犯傻,谁也救不得。
“鹊应姑娘我会好生照顾着。”柳江南见齐倾墨没有反应,不得不提一下鹊应,以提醒齐倾墨,如果她敢反悔,他随时可以将鹊应的尸身毁去,到时候纵使有改天逆命之能,也不可能再救得活那个无辜的小丫头了。
齐倾墨这才掀了一下眼皮,漠然地看了一眼柳江南:”柳族长是聪明人,该知道威胁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好用。”
“不敢,只希望圣女不要忘了,柳族数百族人还在等着圣女的好消息。”柳江南退了小半步,但目光中的那些老狐狸般的狡猾才未减去半分。
“柳安之会与我一同进宫,难道柳族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齐倾墨看了一眼静伫在旁的柳安之,略带嘲讽地说道。
柳江南语塞,他当然清楚,齐倾墨已经知道了自己为了权力为了荣华富贵,将自己儿子卖给殷笑闻的事,再如何厚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
“就是不知,族长你是如何跟族人交代的,刚回族不过十日的圣女又要离开,难道就没有人问问你?”齐倾墨好奇道,既然那些族人如此期待着圣女的回归,怎么能理解这短暂的停留呢?
“我会跟他们说,圣女有天命在身,去拯救天下黎民。”老人家果然都厚颜无耻之辈。
齐倾墨讽笑一声,这样大的一顶帽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
“不是说殷笑闻的人已经到了吗?我们走吧。”齐倾墨站起身,一身极具异域风情的圣女盛装将她装点得华美神秘,本就是绝色倾城的容颜上,更添令人神往的气质。
“圣女请!”柳江南手一伸,迎齐倾墨走出房门。
坐在柳族的软轿上,齐倾墨看着两边的族人们满含殷切地望着,声声叮咛她天下大势若不可逆,便回柳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这些心地善良的人们保留着内心深处最难能可贵的品质,饶是齐倾墨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不免动容。
“你配不上他们这份真心。”同坐在软轿里的墨七毫不客气地说道,她总是在挑战齐倾墨的底线,似乎非常想看到齐倾墨失态的样子,而不是永远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这天下没有人配得上这份善意的真心。”可齐倾墨从来不如她如愿,对于墨七的各种言语攻击从不反嘴否认,甚至不介意将自己说得更糟糕一些。
软骄行了一个时辰停了下来,刚值正午,太阳隔着老树像帘子一样的树叶,挂在天下,洒下稀疏斑驳的光圈,齐倾墨走下轿来,问柳安之为何不再前行。
“这里的阵法他们过不去,我带你们走过去。”柳安之边说边走在前面。
之前来的时候,齐倾墨心中想的只有鹊应,从未注意过这片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树林进里竟还藏着阵法,想来护得柳族数千年不被人打扰的阵法绝不简单,所以并没有异议,跟在柳安之身后行走着古怪的路径,七弯八拐之后绕过一棵大树,便见到了青沂国皇宫安排来接她的仪杖。
墨七还在皱着眉头,似乎想记下刚才走的路,好带回去揣摩,对于墨七这样毫不掩饰的偷情报,齐倾墨倒生出几分欣赏,什么事儿都摆上台,倒也不失为光明磊落,而且偷记本来就没有,光明正大的,倒让人平生好感。
“不用记了,这阵法我都未必能记住,你就更不要提了。”齐倾墨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刚才她记路的时候都很是费了一番力气,墨七就更不用提了。
“这世上没有你记不住的东西。”柳安之笑了一下。
“走吧。”齐倾墨却未看出有多高兴,这些阵法记了也没用,活阵是会变的,死记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