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疯了。”萧天离不知该说什么好,用自己身上的两条命,却换个人渣的性命,这不是齐倾墨的个性,她根本就不是关心任何与她无关之人性命的人。柳江南的死活,齐倾墨原本应该毫不在意才是!
“我是不是疯以后才知道。殷笑闻知道了我最大的软肋,就是腹中怀了三个月的孩子,他会怎么做?他会利用逼迫,他会逼我与他成亲,嫁给他做皇后。”齐倾墨冷笑道。
“柳安之,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萧天离心中一片苦楚难奈,那是他的女人,可是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身处险境,叫他萧天离如何自处?
齐倾墨不回答这个问题,选择了沉默。她不能说,是自己心底柔软了,所以才选择帮柳安之,这种柔软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否则都是致使的软肋和弱点。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知道如何做才能让自己最安全,可是不是知道,就可以选择不做。大脑的明智,有时候敌不过心底的良知。
所以,她犯险了。
“既然你什么都决定了,那还需要我做什么?”萧天离苦不堪言,却一个字也说不得。甚至拉多看几眼齐倾墨都不敢,只怕一个忍不住,便会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跟我回临澜,平平安安地把他养大。
“我要你连夜将柳江南送出宫。”
萧天离静静地看了齐倾墨许久,那种尖锐质问的眼神看得齐倾墨很不舒服,他没有立刻答应齐倾墨,这于他而言是一件很特别的事,以往,不管齐倾墨提出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质疑,而这一次,他沉默了许久许久。
“你想让我帮你,可以,但是我要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萧天离敛尽全部心绪,嘴角边含上一丝笑意,风度翩翩,气度不凡,转过身看着外面的阳春白雪,淡淡地说道:“齐倾墨,就算你是为了柳安之所以拿自己怀孕的事跟殷笑闻换解药,这也不可能是你全部的目的。你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事,说吧,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齐倾墨食指微扣,瑾君这一次叫她齐倾墨,而非尘非姑娘,就说明他懒得再看一些云里雾里的遮盖事物,而是要直达真相的本质。
“成亲,我要嫁给殷笑闻。”齐倾墨一语惊人。
萧天离嘴角微颤,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齐倾墨是做的这个打算!
“好,我帮你。”萧天离不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他必须快,尽一切可能的快,齐倾墨已经疯了,他不能让她毁在疯狂之下,他必须阻止。
等到萧天离离开了,墨七才走过来小声说道:“刚才殷笑闻来过了。”
“他说什么?”齐倾墨起身披了外衣,这种时候躺在床上已经不太合适了。
“他要我转告你,等你醒了就去找他。”墨七担心地看着齐倾墨,这事情她已经看不明白了,只觉得有一张遮天大网正一点点笼罩下来,而她完全透不过气。
“更衣。”齐倾墨没有任何迟疑,殷笑闻是一定要见的,“等一下不管生任何事,你都不要惊讶。”
墨七满腹忐忑的点头。
殷笑闻的御书房里,燃上了龙涎香,还有几个不大的火炉烧在四周,温度宜人。有几束梅花插在瓶中,点缀出许多生气,齐倾墨便站在一束梅花旁边,静静地看着殷笑闻。
同样,殷笑闻也在打量着她,颇具玩味的眼神看得人很不舒服,最后他似乎忍俊不禁,笑道:“朕一直觉得你是个不凡的女人,没想过也不过如此。区区一个柳安之,你便满盘皆输了。”
齐倾墨目光呆滞,没有丝毫神彩,痴痴地看着殷笑闻:“陛下所言甚是。”
“朕还以为那什么无心汤不过是柳江南那老头儿的一句戏言,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变得这般千依百顺,倒是没了什么意思。”殷笑闻心中莫名有些失落,看着眼前温驯听话的齐倾墨,他觉得眼前人毫无生气,以往那个总是冷冰冰的绝世美人儿,眼珠子一转便是无数个鬼点子冒出来,虽然很是难缠,可那样的齐倾墨,才令他觉得有些趣味。
“陛下不喜欢吗?”齐倾墨澄澈见底的眼睛全是无辜与迷茫,好奇地打量着殷笑闻。
“喜欢?朕为何要喜欢你,你不过是朕的一粒棋,你可见过有哪个下棋执子之人喜欢过一粒棋子?”殷笑闻越不痛快起来,齐倾墨越温驯如猫,他便觉得越心烦焦躁。
“是,民女是陛下的一粒棋,不知陛下需要民女做什么?”齐倾墨点头道。
殷笑闻之前的那点期盼磨光了,确认了眼前的齐倾墨再不是当初那个艳光四射的女子,不免心灰意冷,淡漠地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这个消息是在齐倾墨昏迷之后柳江南告诉殷笑闻的,殷笑闻讶异于齐倾墨真是胆大包天,在自己的皇宫里竟敢瞒着此事长达三月之久,但又隐隐有些佩服,此等心性若为他用,当是何等强劲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