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欧珍语自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掌心里,是欧家的千金,明珠,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更与叶凌奚从小一起长大,何时被人说过要掌嘴?这无忧宫主是疯了不成?
“我说,掌嘴。”
就像是错觉,清儿明儿仿乎看到一直清清淡淡的齐倾墨身上陡然爆着凌人的气势,压迫着她们喘不过气,与平日里认识的宫主简直判若两人。
可眼前那人毕竟欧小姐,她们怎么敢动?还要不要脑袋了?
柳安之见清儿明儿吓成这副模样,也隐约猜到此女子身份不凡,于是端着药拉着齐倾墨起来,一边递着药碗,一边准备着冰糖,一边说:“算了,不过是一小女子,你计较什么?”
“我不计较我自己,但我计较你。”齐倾墨认真地说,却让柳安之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原来她是跟“面”二字较上了劲,见不得自己受此侮辱。
齐倾墨端着药碗刚要喝药,那欧珍语已经让齐倾墨不屑一顾的态度气得肺都要炸了,冲过来劈手夺过药碗就要摔,手腕却让人扣住。
瑾诺从欧珍雨手中拿回药碗,交还到齐倾墨手里,还不忘吹了两口,叮嘱着她别烫着,又拿过丝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有些歉意道:“她是不是让你生气了?”
“生气倒没有,只是想打她几耳光,却没有人敢动手,看来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齐倾墨含了粒冰糖在嘴里,驱走满嘴的苦味,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开。顺便还拍了拍床榻,示意让柳安之坐过来。
柳安之也不客气,齐倾墨叫他坐他便坐,变戏法儿似的掏出各种糖果,红红绿绿的,很是好看。
瑾诺很了解齐倾墨的性子,她看上去就算再平和无争,可是在她骨子里的傲气却是受不得半点挑衅的,刚才传话的人就说欧珍雨惹谁不好,非得惹上柳安之,要知道,如今的柳安之可是齐倾墨身边仅有的几个珍惜的人之一,欧珍雨惹了他还能想好过?
于是瑾诺挥了挥招呼清儿明儿过来,又叫了祭语进来,按住欧珍语,让清儿明儿左右开弓,耳光还没打下去,欧珍雨已经哭嚎起来:“瑾哥哥,瑾哥哥,你是不是让她下了迷魂药,我是珍雨妹妹啊!”又对清儿明儿骂道:“你们这些贱人敢打我?!”
欧珍雨并不相信瑾诺真的会打他,谁都知道瑾诺以宽仁闻名,从来不会对谁用刑,对自己更是多有宠爱,这样的瑾诺怎么会帮着那个狐狸精掌自己嘴呢?于是她哭着闹着不肯依。
“吵死了。”齐倾墨皱着眉头掏了掏耳朵。
瑾诺好生无奈,齐倾墨果然还是那个齐倾墨,性子拧起来谁劝也不会听,眼下这女子的耳光,还真不是那么好打的啊。
但不好打,也是要打的,瑾诺一挥手,清儿明儿开始掌嘴。
直到“啪啪啪”地脆响在屋子里响起,欧珍雨才知道,原来瑾诺真的会因为那个狐狸精打自己。
一开始清儿明儿并不敢真使力气打下去,要是把这位宣遥国的小姑奶奶打坏了她们哪里赔得起?后来得了瑾诺的话,说手下不必留情,她们本又对嚣张跋扈的欧珍雨心有怨怼,这一耳光一耳光地扇下去,可是半点力气不留,打得欧珍雨一张脸肿得老高。
三十掌打毕,瑾诺也不与欧珍雨多说一句话,只派人将她送回去,并下令不得他的旨意,不许再踏进无忧宫半步。
看着呜呜哭着被拖下的欧珍雨,齐倾墨打了哈欠,转过身拉过被子又躺下准备再睡一小会儿,受了惊的白猫重新钻进她怀里蹭着她的下巴,她笑意还是恬淡,就算刚才什么也没生过一样。
瑾诺苦笑一声,替她掖了掖被子,说:“说句矫情点的话,你呀,不过是仗着我一定会帮你。”
“是啊,我就是仗着你会帮我不会帮她,所以就刁钻了一回。”齐倾墨学着白猫舒舒服服地蹭了蹭枕头,说得理直气壮,“不过这事儿也怪你。”
“与我何干?”瑾诺好冤。
“很明显她倾慕于你,是来找我撒气的,可惜把气儿撒到了柳安之身上,这我可不能忍了。”齐倾墨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入了梦乡。
显然柳安之对齐倾墨最后的这一句话很是满意,得意得眉头都要飞出去了,这样刁蛮任性的齐倾墨可不多见,为自己耍性子的齐倾墨,更是难得一见,如此看来,倒要多谢那位愚昧的欧小姐了。
封宫多年的无忧宫单独为一人而启,便该猜到这宫主的身份有多不寻常,竟然还敢仗着家势前来寻衅,这种人简直是愚不可及,这耳光,就当是给她长个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