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西安都督府夜
副使督学杨一清正在烛光下品读一本兵书----《百战奇略》,身材消瘦,星目剑眉,年刚三十有八,却是鬓角白。半晌,他放下书,叹了一口气,心道目前国家外忧内患,外有蒙古鞑靼屡犯边境、战乱不断,内有宁王图谋、宦官当道,自己却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施展。当前刘瑾当道,坊间竟称之为“立皇帝”,可见此人现在已是手握重权,实是朝廷大患。系数这些年来刘瑾所为,均是排除异己,肆意敛财,各地官员凡入京见圣,必须先向刘瑾送份厚礼,否则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弄得怨声四起,却不敢违背。自己已经数次上书,可这皇帝一直袒护刘瑾,未有回应,这该如何是好。
一件御寒外袍盖在了杨一清的身上,杨一清回头,是夫人丁仙儿。
“夫君,又在为国事烦心?”丁仙儿柔声问道。
“恩,上个月弹劾刘瑾的奏章又死沉大海,哎,该如何是好”杨一清唉声道。
“夫君远离朝都,当然无法使力,圣上现在年少,阅历不深,未能看清身边之人是忠是奸,相信日后圣上必会辨识,夫君莫在烦恼,你看,又多了几根白”杨仙儿从杨一清的头上拔下一根白道。
“仙儿你有所不知,这刘瑾。。。”杨一清刚想说话,嘴被丁仙儿的手指按下。
“夫君,先不谈国事,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丁仙儿道。
杨一清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个臭记性,今日三月初九,是你我结二十载之日,夫人,是为夫的错,竟将此日忘了”
丁仙儿柔声答道:“不怪你,与君相识相守二十年,夫君待我胜如珍宝,是奴家的福,奴家怎能怪你”
杨一清将丁仙儿搂在怀中道:“得仙儿为妻,才是为夫最大的福,对了,你家小妹可否寻回?”
丁仙儿伏在杨一清怀中轻声道:“父亲来信,自从小妹在大婚之日失踪,到现在整满五月,父亲派人各地查询,目前还没有任何下落。夫君,奴家昨夜梦到父母因思成疾,甚是担心,想回去探视,夫君可否答应”
杨一清心怀愧疚,忙道:“当然,明日就叫杨树准备一下,我跟你一同探望岳丈大人”
丁仙儿见杨一清竟肯放弃国事,允诺陪自己一同回娘家,大喜道:“多谢夫君”
“你我夫妻,再谈谢字,家法伺候”杨一清宠溺道。
丁仙儿自是明白这家法是何意,年近四旬的她如少女一般面生红晕,娇羞无比。
窗外,月光如缎,柔情百味。
新槐镇东来福酒楼夜
明朝的《百家讲坛》栏目正在进行中,宫富贵说的吐沫乱飞,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正讲到孙悟空骗得赤脚大仙改变路线,自己变化为赤脚的模样到蟠桃盛会胡闹的精彩之处,丁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宫少立刻住嘴关切的问:“香香,感冒了么?感冒了就要多喝热水哦”
丁香用手帕擦擦鼻子道:“没事,可能是友人思想我,正念叨我呢”丁香心想,这害自己打喷嚏之人,不是父亲,母亲,就是自己的三个姐姐。数月之前自己的大婚当日,自己用蒙汗药迷倒为自己化妆打扮的丫鬟们,偷跑出来,想必是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一想到父亲生气的脸,丁香便不寒而栗,随即想到,哼,谁让你们偏偏要让我嫁给那个花心大萝卜,我才不要呢,我要追寻属于自己的爱情。
这丁香,就是副使督学杨一清的夫人,丁仙儿的四妹。
蓝衣小童听得入神,见宫富贵停下来,急切的说道:“宫哥哥,后来呢,那孙悟空一定是偷吃了蟠桃,大闹了这蟠桃盛会吧”
傅三笑摇摇头道:“这天庭守卫森严,岂容一个猴子撒野,必是被与皇帝大帝立时拿下”众人纷纷附和傅三笑的说辞。
宫富贵心道,古人心存对皇权的敬畏之心,当然无法想象孙悟空的无法无天,这个蓝衣小孩却是与众不同,想象力远超众人,便道:“你们说的都不对,只有这位小朋友猜对啦,对啦,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