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剑眉星目的男子却让她对自己的想法有所动摇。
怎会有人分明活着给她的感觉却比死人更加冰冷。
就在韩梓衣失神的这一瞬,男子又是一掌朝她而来。
该死!
她怎会在这个时候分心!
韩梓衣在心中暗骂道。
银牙紧咬,韩梓衣身形一闪,纵使用尽全力,却还是没能躲掉那一掌。
肩头承受的剧痛贯穿而下,生生牵扯着断掉的肋骨,引得韩梓衣浑身一震,出一声嗯哼。
伴着韩梓衣的闷哼声,专心驾车的阿福双手不由一抖。
“车内……竟有女人?”
与此同时。
车厢内,韩梓衣闪身躲避,盖在脸上的丝随即飞扬。
半张女人精致的脸庞映入沈禁越凛冽的黑眸。
如今韩梓衣精疲力竭已无法再使用玲珑银丝。
既然打不过,她逃便是!
然而她的动作快,白衣男子的动作更快。
如果说若非她刚才分心完全能够避开白衣男子的攻击的话,那么现在她却连白衣男子是何时出手都没看清,便觉一股霸道的劲力一掌击出马车。
“噗!”
五脏六腑好似被震碎,跌进野草丛中的韩梓衣随即吐出一口乌血。
不想这白衣男子的武功竟不在轩辕泽之下……望向已绝尘而去的马车,韩梓衣挣扎着站起身,墨玉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两掌之仇,若他日狭路相逢,她韩梓衣必报之!
听到马车内的动静,待阿福再次掀开车帘时,只见一抹黑影被沈禁打出窗外。
“公子,方才……”阿福琢磨着欲言又止。
“不过是一只苍蝇。”隐去眼中的杀气,沈禁背对阿福脱下打斗时被韩梓衣丝所触碰过的外衣。
心知自家公子素有洁癖,最厌恶的便是女人的触碰。所以在沈禁将换下的衣衫扔出车外时,阿福忙道:“公子,我记得离此三里之地有一处温泉。”
春寒料峭,屋漏偏逢连夜雨。
浑身剧痛,每走一步便觉自己会在下一瞬失去知觉。
她不能倒下!
韩梓衣紧咬着唇,将指甲紧陷入肉中。
密林中诸多野兽出没,无法再使用玲珑银丝,韩梓衣狼狈地如同幼时那般爬上大榕树,盘对而坐,纳气归息。
她伤势虽重,只要安全度过今晚,便无性命之忧。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运气疗伤的韩梓衣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轻佻的声音:“喂,你的血就跟下雨似的往下滴,这样躲在树上有意思?”
该死!
此时韩梓衣极是后悔拒绝师父陪她一同前来盗取百露丹。她的气息已行至玉枕穴,稍有差池,便会因血气逆行,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成为活死人。
“哟,跟鬼似的。女人你伤得不轻啊。”
“喂,刚听说觅春谷中百露丹被盗,莫非……是你干的?”
“那百露丹可是在你身上?”
“既然你不肯回答我的话,我便搜身咯?”
见跟前披头散的女人,薄唇紧咬,不敢动弹。唐从嘉不由玩心大起,缓缓将脸凑到韩梓衣跟前。他岂会不知眼前的女人正处于疗伤的关键时刻,稍有差池便会一命呜呼。不过他从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对他而言只要有趣便行。
“我开始搜咯。”
唐从嘉缓缓伸出手,却并没有想过要真的搜身。他不过是想知道,一个有本事从轩辕泽布满机关的密室中盗出百露丹的女人是否有能耐从他眼前逃走。
思及至此,唐从嘉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噗!”
却在刚低下头那瞬被突然睁开眼的韩梓衣吐得满脸乌血。
“女人你……”
素来风流倜傥的唐从嘉犹遭天雷劈中般,神情近乎呆傻地看向睁开双眼的韩梓衣。
微风袭来,韩梓衣就像一片枯叶,从树枝上倾然坠落。
没料到这狼狈不堪的女人竟会有着一双犹如皎月般清澈灵动的双眸。
她不能死!小米糕还等着她拿百露丹回去!
韩梓衣随即紧闭上眼,然而预料中的痛楚却迟迟未来。
就连唐从嘉自己亦是不知,为何在韩梓衣紧闭上眼的瞬间,他会纵身而下,接住韩梓衣。
待奄奄一息的韩梓衣睁开眼,看到自己被害得她血气逆行的男人抱在怀里,韩梓衣目光一凛,便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猩红的鲜血自唐从嘉手臂溢出,然而唐从嘉就像是感觉不到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韩梓衣惨白若纸的脸庞。
“喂,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这狠狠一咬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在失去意识之前,韩梓衣艰难地吐出字道:“你娘!”
“有意思!”
看到晕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唐从嘉伸出食指戳了戳韩梓衣冰凉倔强的脸,沉吟道:“幼时本少主被恶狗咬过好几回,这还是头一次被女人要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