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总监未把她离职的消息上呈?
秦鹊嘴里含着乳白色的牙膏泡沫,靠在卫生间门侧愣。
不是吧……
至少出差的工作不可能仍推到她头上。
糊里糊涂的漱口,秦鹊回卧室拿起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手上动作忽而一顿,便改主意编辑简讯给靳鹤。
“老板,我已经辞职,等过两日交接完毕就正式离开公司了。”
自以为说得简单明了,秦鹊等了几秒,转瞬像怕自己后悔般的迅速长摁关机,慌乱丢到一侧。然后倒在床上,顺手抱着枕头,两眼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不由得想起那日天台上。
她其实都已记不清当时情绪暴躁的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语气很糟糕,糟糕透了!
他一定不懂她的声嘶力竭为哪般。
他一定觉得这个员工特别事儿多,私人感情问题而已,却不逊的冲她领导大呼小叫。
如果她是他,绝对会无语莫名的一走了之。
但——
他竟然重新朝她走了回来。
没有愤怒斥责,只是神色平静的将她搀起,拽着她手腕摁电梯下楼,然后走出公司大门,在路畔拦了辆车将她塞进去,从车窗外淡淡望着她,“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
她知道他的知道绝对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松软被褥里,秦鹊叹了声气。
她讨厌这样的他。
若无其事的永远保持着镇定的他!
就连那种场面,他竟然都能压下情绪将她送走,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烦躁的翻来覆去,秦鹊半坐起身,皱着眉头用双手把乱往后捋。
视线定在被扔在床尾的手机。
一秒、两秒、三秒。
她伸手捞回来,开机。
收件箱里没有任何新来信息,秦鹊说不上是否松下一口气,她牵强的弯了弯唇,心想尘埃落定不过如此。
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像太阳会照常升起。
握着手机下床,她懒懒散散的不知该先做什么才好,早餐?给植物们浇水?拖地?
拉开窗帘,视线扫向远处……
怔忪间,掌心手机霎时响起。
秦鹊惊了下,扫了眼屏幕。
不接……好了?
却在铃声嘟嘟中没经受住的划下了接听,“喂。”她轻声道。
耳畔响起一道听不出明显喜怒的声音,“航班在十分钟前已经起飞。”
“嗯。”秦鹊下意识应声,蓦地又觉得不对,飞机上可以通话?
“我没登机。”
她双唇嗫嚅了下,心中微动,“那……靳总你为什么没登机呢?”
“等你。”
秦鹊握住手机的手猛然一抖,险些将手机摔了下去,她稳住情绪,压下胸中澎湃,咬唇道,“可我要辞职了,我不会去的,周总监应该……”
“下一趟在两个小时后,虽然还算充裕,但希望你能抓紧时间。”
语毕,轻微的一声“哔”。
“喂?”
挂断了。
秦鹊有点抓狂,她立即回拨,但女音机械的重复着“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搞笑呢?
她扯了扯唇,顺势坐在圆椅上垂眸盯着手机。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是挽留她还是她想太多?
如果是挽留,代表的是公司亦或是他本人?
秦鹊莫名生出些怒意,她霍得起身,动作幅度太大,圆凳摇晃了几下才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