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废话,说不进就不进!”一转身对黄十三道:“传令扎营,就在这片粟米地里!”
“苏先生!苏先生?”
任凭左吴不断呼喊,苏任对其置之不理。蛮牛和黄十三挡在苏任身后,将左吴推出去老远。
眼看着苏任已经出现,突然间又停了下来,然后便是要扎营的迹象。仆人来到刘迁身旁,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对刘迁道:“他们怎么不走了?”
刘迁笑道:“这小子还真有些意思,竟然听出来了,传令换一,再派人去请苏任进城!”
“一个商贾竟然能听出曲子不对,该不会是他不敢进城吧?”
刘迁扭头瞪了仆人一眼,仆人连忙下去安排。
又一人来到苏任的队伍前,与左吴对望一眼,大声喊道:“淮南国中郎伍被求见苏先生。”
黄十三怒道:“喊什么?军营重地禁止大声喧哗,你们淮南国的人都这么不懂规矩吗?”
正在与韩庆说话的苏任听见喊声,回头望了一眼。自称伍被的人是个中年人,往哪里一站给人一种智者的感觉。此人相貌清瘦,胡子梳理的平平整整。身上的袍服虽然有些掉色,正好突出了他的书卷气。对于这样的人,苏任一眼就看中了,有学问的人谁都愿意接近。
来到大路上,苏任上下打量伍被几眼:“伍中郎也是来邀请我进城的?”
伍被连忙施礼:“刚才礼官弄错了乐曲,世子已经责罚,还望苏先生不要生气,免得耽误大事。”
“弄错了?是吗?堂堂淮南国的礼官,连什么样的乐曲都不知道,可见这个礼官离死不远了。”
伍被点点头:“正如苏先生所言,的确该杀!”
“那好,我看见人头再进城不迟!”
左吴一愣,扭头看了伍被一眼:“这……!”
“淮南国礼官犯下僭越之罪,此事若被陛下知道,不知会不会降下雷霆之怒?淮南王可是著书的行家,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楚,这样的礼官不杀怎么行?”
伍被深吸一口气,对苏任再次行礼:“请苏先生稍等!”
刘迁没想到苏任竟然如此狠毒,本是一场恶作剧,苏任竟然要杀人。先不说他们一路上比迎接皇帝的使者都要上心,才刚到寿春便要用血来祭旗,这也太跋扈了些。
“哼!他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小小中郎将,就算是衡山国的使者又能如何?哪怕是衡山王亲来,本世子也不用如此客气!”刘迁气的哇哇大叫:“既然如此不给面子,那就晾着他!”一转身就要往回走。
伍被连忙将刘迁拉住:“世子稍安勿躁,刚才的事情的确是我们做错了,大王对苏任如此,就是看在皇帝的面上,不如咱们退一步免得给大王惹麻烦。”
刘迁皱着眉头。为何对苏任如此客气,刘迁是知道的,本想给苏任一个下马威,却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一咬牙,扭头看向礼官。礼官的腿都在抖,战战兢兢可怜巴巴的望着刘迁。刘迁想了好久,摆摆手示意办事。
礼官大惊,慌忙跪地:“世子救我,救我……!”
一颗人头,满腔热血。淮南国礼官为刘迁的恣意妄为背了黑锅。苏任对那颗人头看都没看,便挥手示意拿走。
伍被道:“苏先生,僭越之人已经伏法,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城了?”
苏任摇摇头:“此乃大罪,当灭九族。”
“你!”左吴看着苏任咬牙切齿。
伍被道:“苏先生,此乃礼官一时不查做下僭越之罪,看在他已经伏法的份上,请放过他家中老母幼子,上天有好生之德,苏先生就当做了一件善事。”伍被拉起长袍跪在苏任面前,一个头磕下去:“在下请苏先生放过礼官家眷!”
苏任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一双眼睛望向左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