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大多数也是这样想的,石聆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石家是读书人,也非什么大门大户,哪里就有这样谈笑间就在京城买套宅子的手笔。
“姐姐,可别打肿了脸充胖子,占了侯府的好处没什么,一栋宅子而已,想必世子也是乐意送给你的,可姐姐非要说成是自己‘买’来的,难免要叫世子寒心。”
“本世子的心若是这样容易寒掉,也就不配请石大姑娘来掌管我淮阳侯府偌大的产业了!”带着笑意的朗朗男声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锦衣的年轻公子,五官俊朗,带着一抹叫人赏心悦目的从容微笑,信步穿过人群,毫不犹豫地站在石聆身边。
男子如暖阳和煦宜人,女子如幽兰淡雅宁静,两人气质相得益彰,一眼望去便觉得般配不已。
王焕平日里很少以真实身份示人,但是宫里的社交场合,他也是要出席的,这里面不少人都认得他。一见王焕亲自出面了,王家二郎和石氏长女之间的事变得更引人遐想,只可惜这热门事件的另一位正主安阳世子不在场。
面对剑拔弩张的氛围,王焕不甚在意,一派悠然地道:“这是怎么了?凤来阁的东家是我淮阳侯府,诸位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对我这不成器的少东说,怎么来为难我请来的贵客?”
周围人有和王焕打过照面,彼此知晓身份的,连忙客客气气地过来打招呼。
名声再怎么不好,也是淮阳侯府的世子,万一淮阳侯没本事,再生不出儿子来,这位可就是将来的淮阳侯,再不济,王焕生母沈郡主可是沈国公的亲闺女,哪一个都得罪不得。
眼见王焕一来,这些势利小人一个个都开始满口“误会”,石琮蕊真是气急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搞臭石琮秀的名声,让她在京城混不下去,偏偏半路杀出一个王焕。虽然京里有许多对王焕不好的传言,可是一眼看去,王焕就占据了大厅内所有的视线,韩师兄弟站在他身边,早被比得没了影。
那安阳世子空得一副好皮囊,内里是个疯子也就罢了,这淮阳世子看起来好模好样的,谈吐举止也不见异常,怎么也瞎了眼地站在石聆一边。
石琮蕊一个气不过,便道:“淮阳世子来得可真是时候,正好,世子不如亲自替姐姐解释一番,也好还姐姐一个清白……表哥,你拉我干什么?”石琮蕊瞪向身后的韩世清,故意道:“便是世子,也不可辱了我姐姐的名声?我做妹妹的要个交代,有什么问题吗?”
韩世清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顿时面红耳赤。
“你们……”见韩世平也一副不准备开口的样子,韩世清愤而拂袖,“好好,你们要闹便闹,可别说我没有劝阻。”
韩世清对王焕一礼:“世子,失礼了。韩某另有要事,先行一步。”
说完,韩世清无奈地看了韩世平一眼,转身离去。
“哎,世清……”韩世平本想劝阻,却被石琮蕊拦住。
“你管他做什么?”石琮蕊娇声娇气地哼了一声,“二表哥真是小气!还是大表哥你最靠得住了!”
韩世平也觉得这事有些闹大了,回去怕是要被父亲撸上一顿,但是眼见石琮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便有了些胆气。表妹还小,便是有些骄纵,他也得护着,总不能让她吃了亏。
王焕回了韩世清的礼,见人已离去,这才转回过身,客客气气地道:“这位便是二姑娘吧?石姑娘常提起你。”
不知道王焕是否有意,石琮蕊总觉得他特意强调了“二姑娘”三个字。仿佛在警示她,世人知道的石姑娘就只有石家的大姑娘,却不知哪里还冒出来个“二姑娘”。
“二姑娘会对我们家石掌事有此误会也是正常,不久之前,在下也没有想过世间有石大姑娘这样的旷世奇才。”
石聆还没被这么当面□□裸地夸过,她有些不适应地看向王焕,见那厮脸不红气不喘,好似在说一件正常无比的事。
“大姑娘经手我王家的锦绣坊一年,锦绣坊便由亏损转而盈利三十万两白银,大姑娘来京城不过两个月,救活我王家四家亏空铺子,不过是几句指点,便化腐朽为神奇,连父亲也对其赞誉有加,‘财神娘子’之名,大姑娘当得!”
石聆觉得脸开始热了。
就算知道王焕是在给她长脸,也还是很难为情啊!
可惜某位世子玩得正开心,像是故意逗弄石聆一样,还在一脸认真地说个没完:“说起来惭愧,在下倾慕大姑娘已久,这次请了大姑娘来京城,精挑细选了住所,承蒙大姑娘喜欢,本该赠与。可大姑娘拒而不收,还说我再提此事她便离开京城,我这才不得已,将此宅院卖与大姑娘。”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王焕拿出一张契子,朗声道:“这是房契,大姑娘不便出面,便由我代劳,全权代理这笔交易,今日来,就是给大姑娘送房契来了。”
他大大方方地拉起石聆的手,将一纸十万两的房契交到她手里,笑眯眯地道:“阿聆,幸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