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没有废话,将陈天南头颅从储物戒指中拿出放在桌子上,狰狞的面容上至今还带着不甘的表情,似乎随时都可能复活一样的恐怖。
聂盖神色一缓,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笑容向着陈旭玩笑道:“哈哈,当日老夫我保你,看来可真是保对了人了。”
聂盖所言,自然是当初陈旭初来大同府后和东方家起冲突那段,若不是后来聂盖出面,双方最后必然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师祖说笑了,小子当初还多亏了师祖,不然怕是闯个大祸不可。”
聂盖点点头,忽然神色中浮现寒光,向陈旭道:“当初是大祸,但如今却是大善,东方家、齐家日后决不能留情。”
其实不许聂盖提醒,陈旭也当然不会就此绕过东方家和齐家,只是一直善为能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但这两家并非善类,若是有机会自己必然将其除掉。
“天鹏已经说了,你将紫阳天剑赠与聂家,才化解了当日之危,聂家说来欠你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情,但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聂家才是。”
聂隐开口向陈旭道谢,陈旭立即摆摆手表示不敢担,聂盖又和陈旭多聊了一会儿后,陈旭也知道不该在耽搁后面人的时间,便拉着聂紫馨退出房间,站在房外静静等候着。
“呱~”
虚空中一声刺耳鸟鸣传来,众人不禁皱起眉头,陈旭回头一瞧就看到罡石山外一只巨鸟在空中盘旋,陈旭一眼就认出,这只巨鸟正是琼工坐骑。
既然琼工坐骑在这里,那么琼工本人也应该就在附近才是,虽然不知道琼工是如何得到的消息,但琼工却无法进入罡石山脉。
聂家已经祭动罡石山脉的阵法,如今罡石山脉已经和外界隔绝,琼工也没有脸面硬要进来。
此时琼工站在罡石山不远的峰岳之上,目光看着下面聂家,面上虽然没有神色,但眼中不由流露出还念的神情。
那是多久多久之前,两个懵懂的玩伴追逐在一位中年人的身后,同住一间竹屋,同修一门功课。
眼下自己唯一的师父即将坐化,琼工心中即是愧疚,更是愤恨,种种情绪下,琼工最终长叹口气,撩起衣袍跪下身躯,缓缓向着聂家房门叩。
“你还是来了!”
叩三拜,琼工站起身却好似自语一般的说道,轻微的脚步声漫步走来,熟悉的身影,陌生的眼神,昔日的玩伴,如今却是说不清是敌、是友。
来者正是李玉薄,李玉薄上前看着下面聂家,久久不语,片刻后终于开始开口道:“恩师毕竟待我不薄,我们走到今天这个程度,不过都是苍天弄人罢了,他要走,我送他。”
“哼!好一句苍天弄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幅嘴脸,真是让人失望!”
琼工神色中生出厌烦的情绪,李玉薄缓缓转过身来道:“你不是也一样么,不然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可听说你和聂家已经决裂。”
“那还不是拜你徒弟所赐,若不是那个臭小子坏我大事,现在我和聂家还是亲家才对。”琼工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向李玉薄说道。
李玉薄皱起眉头,冷冷一笑却不在理会他,就在这时聂家之中忽然一声钟鸣响起,李玉薄和琼工两人同时精神一震,回头望向聂家。
“老祖去了。”
聂家大殿中立即被阵阵哭声所淹没,聂盖、聂隐这两位横空出世的绝世天骄,将聂家一举推上了太乙神宗至高权力的巅峰。
坐镇千年,如今终于到了寿元尽头,陈旭心中也不得不感叹,真武、显圣、洞天、往往许多人自以为这已经是人间极致,却不知这才不过是修行路上的几个小小的台阶罢了。
再往上,奇峰峻险、巅峰无路,别说台阶、就算是能够站脚的地方也都没有几个,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聂盖、聂隐的结果也许不是最好,但至少不是最差,因为走上这条路注定便不会回头。
聂盖、聂隐双双坐化,他们肉身被封印在聂家历代墓地中,并且会被种下傀儡咒符,待他们肉身在墓中化作僵尸后,便会成为聂家最后一层屏障。
这种方式在聂家这样的大族群中十分常见,毕竟谁敢保证自家久经不衰,谁敢保证自家万事长青,唯有多多留下底蕴,才能在大劫之中保存自家血脉传承。
陈旭虽然对这种方式嗤之以鼻,但却没有权利和义务去阻止,在陈旭眼中这种方法无疑是最为愚蠢。
如天州那边,最为强大的宗门少室禅宗,那里的高僧的尸骨都会化作舍利子,继续为下一代僧人做传承至宝,护身圣物,只有让宗门年轻一代越强,宗门才会越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