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尔很无奈的回答道:“恐怕你还得再等一会儿,少校。我们的士兵集合需要时间……”
“你不觉得我们的士兵的动作太慢了吗?”
“我很抱歉,少校。昨晚我就说过了,我们的士兵是一群乌合之众。是一群由无业的流氓、酒鬼和混混组成的大杂烩。这些混帐脑子里完全没有纪律这个单词,能让醉醺醺的他们集中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些我都知道,基里尔。可是你知道,我不是梁博泽夫,那个该死的饭桶才是市长先生的心腹。所有的棒小伙就被他拉走了!留给我们的只有这些杂碎!”少校愤愤地表示。“所以你与其在这里对我叨叨的抱怨个不停,还不如想一想,怎么让这些该死的杂碎挥作用。”
基里尔嘲笑道:“只有上帝才能让这些蠢货挥作用!而我,显然没有那么大的神通……”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抱怨道:“而且,我们缺少武器,不管是步枪、手枪都缺,甚至木头做的长枪都稀罕,每个士兵还分不到十子弹!我的少校,您让我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赤手空拳的跟布尔什维克作战吧!”
韦尔希宁打断他:“我知道,基里尔。我知道情况很糟糕,但我还是要说,你的抱怨不嫩改变任何现状!”
“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要抱怨,少校。”
基里尔坚信,以现在这帮乌合之众,再加上杯具的武器装备,指望赢得一场战斗的胜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们现在遇到的是特殊的情况,没有必要过于纠结……”
“韦尔希宁少校。”一个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少校的言。他与他的参谋一起转过身,看见鲁德涅夫的秘书正在向着他们跑过来。
他似乎很着急,当然,他确实很着急,因为市长大人急于夺回邮电和电话总局。而他老人家的急切程度是如此的高,以至于再三的派遣他的秘书前来催促,“市长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攻……还有,是否跟梁博泽夫的上校取得了联系?”
梁博泽夫上校——听见这个名字韦尔希宁就觉得不爽,他本能的觉察到了鲁德涅夫对他的不信任,市长先生急于找到梁博泽夫,原因肯定只有一个,他更希望那位上校去完成这次任务。
“我不知道梁博则夫上校在做什么,但是起进攻还要再等一会儿,大概……”韦尔希宁把目光投向他的参谋,“基里尔?”
“至少还需要半个钟头。”基里尔肯定的回答道。
“半个小时。”韦尔希宁重复一遍,“请转告市长先生。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攻击了。”
半个钟头之后,当韦尔希宁少校的队伍基本集结完毕的时候,看着麾下歪歪斜斜的所谓“士兵”,出于职业军官的本能。韦尔希宁的眉毛皱起来,虽然他眼前的这些人被叫做军人,然而本质上只是一群武装起来的地痞和流氓。你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具有军人的姿态和举止,以及纪律性。在这支队伍里,军人应该具备、要求以及被要求的一切,既不存在。也不受重视。
韦尔希宁不喜欢这种情形。一方面,军队就应该有军队的样子,即使它其实只是一支武装民团;另一方面,少校也担心这些流氓军人把他们地习惯传染给他带领的那一少部分真正的士兵。
“如果我有足够的时间……”他说道,随即停止,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转过来看着基里尔,询问到:“你确定这些大家伙真的能够上战场吗?”
“事实上。我认为……认为他们不堪一击!”
“是吗?”韦尔希宁少校苦笑了一声,虽然他用的是反问句,但实际上他跟自己的参谋看法非常的一致。
“我们需要真正能够上战场的士兵,而不是这些乌合之众。我的少校!”基里尔仍然没有放弃他的想法,他苦口婆心的做着最后的努力。
不过这些努力毫无意义,因为韦尔希宁很清楚。他不可能得到那些真正的士兵,那些人都在梁博泽夫手里,不可能给他。面对着基里尔满怀希冀的双眸,韦尔希宁只能将目光投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他将头抬起一点,看向远方的邮电和电话总局,尽管实际上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只是假装在思考,目的就是躲避基里尔。
“你说……革命军事委员会强令我必须撤退?”皮亚尼茨基一脸惊诧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新特派员尼古拉.克雷洛夫,一位曾经受人尊敬的职业革命家。但现在皮亚尼茨基只想把外面的士兵叫起来。要求他们逮捕这个家伙,然后将这个混蛋扔出邮电和电话总局。
因为尼古拉.克雷洛夫刚刚向他转达了革命军事委员会的最新决定:为了推动革命的展,以及为了更好的同敌人战斗,革命军事委员会建议——命令守卫邮电和电话总局的起义部队,立刻撤出阵地。向市苏维埃集合,而且越快越好……否则,一切相应的责任和后果都将由守卫邮电、电话总局的起义部队指挥官负责!
皮亚尼茨基快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决议气疯了。拱手让出邮电和电话总局?向市苏维埃集合?他完全可以猜出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等于事实上拱手让出了邮电和电话总局。
皮亚尼茨基不喜欢这个结果,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布尔什维克。对武装起义他抱有极大的希望,而现在革命军事委员会竟然要不战而退,他根本无法接受!
“我不会命令部队撤退!”他叫到,“我的部队会坚守这座建筑,直到它被攻陷或者我们将敌人击退!”
“我建议你严肃而理性的考虑这个问题,皮亚尼茨基同志。”克雷洛夫根本无法了解皮亚尼茨基的决心,他甚至觉得对方就是嘴上说得漂亮,他再次劝诫道:“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这是莫斯科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而且你的部队也无法坚守这幢建筑!”
“但我们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克雷洛夫没有理会这个打断:“……敌人占据有绝对的优势,在当前形势下,莫斯科革命军事委员会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那就是收缩防线,坚守市苏维埃。如果你执意坚守邮电和电话总局,皮亚尼茨基同志,你的部队将面临敌人的围攻。你们会被彻底的消灭!请记住,我的同志,革命不是逞强!要量力而为!”
皮亚尼茨基再次打断他:“我们的任务是保卫党、保卫革命。我们不畏惧为党、为革命作出牺牲!”
“但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保卫苏维埃。”克雷洛夫坚持他的观点,“只有保全了苏维埃,我们才能继续革命!而现在,市苏维埃更需要你和你的部队!”
“市苏维埃不许我们,他们需要的只是一点点勇气。”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打断,尼古拉.克雷洛夫终于有些恼怒了,因为皮亚尼茨基不光打断了他,而且还在挖苦他,这就忍无可忍了!
克雷洛夫提高了嗓门,像公鸡打鸣一样尖叫道:“皮亚尼茨基同志,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否执行莫斯科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如果你拒绝,那么莫斯科革命军事委员会将视你的行为为叛变!”
今天的第四次,他的讲话再次被打断……但打断他的再也不是皮亚尼茨基,而是一阵稀稀拉拉的枪声。
“敌人进攻了!”一名军官冲进了指挥部。
顿时克雷洛夫的脸色变得惨白,甚至开始摇摇欲坠,他努力的镇定心神,最后一次咆哮道:“皮亚尼茨基,看见没有,敌人已经上来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想将所有的同志都往死路上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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