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甘露宫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进膳。虽然古人大多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条,但无奈二人感情太好,故此也没有如此忌讳。
李世民自然向长孙皇后叙述一些治国难事,向长孙抱怨一番,长孙自然好言相哄,李世民便立马喜笑颜开。与其说李世民是在抱怨,还不如说这是这一对大唐身份最高贵的夫妻之间的交流方式,当然若是房遗爱看见如此情景,内心腹诽一句:秀恩爱,死得。自然是少不掉的。
恰逢此时魏王李泰前来请安,两人自然让这个两人颇为喜爱的儿子落座,李泰自然百般耍宝一番,让长孙和李世民哈哈大笑。
话说这魏王李泰从小天资聪颖,宠冠诸王。一身才华在宗室内少有人能比,只可惜将来也因为夺嫡,被流放千里,却被李治捡了桃子。无他,只因李治即位,众兄弟的性命才无忧矣。
李世民不由得说起今天在崇文殿内的见闻,诉说这房遗爱果然大才,当是长安少年第一人呢,以后更是了不得!殊不知此言正好让尚处少年的李泰心里不舒服,凭什么父皇如此看夸赞他呢,凭借我早已熟读四书五经,诗文亦是宜佳,我一定要他好看。
殊不知李泰此时的神色皆是落到了李世民眼中,这正符合了李世民的心意,李泰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更爱他那一身才华,他多么希望将来李泰能够好好辅佐自己的大哥,但是这个儿子太过自傲了,必须要好好打磨其性子。而房遗爱显然能够胜任这个任务,就凭他能把自己敦厚的长子忽悠成那样,收拾李泰还不跟玩的一样。
房遗爱显然不知道自己在李世民的心中竟然有如此印象,不然他自己一定抱屈不已,不过此时他正在应付着来自房玄龄的审问。
外面阴风阵阵,房玄龄高坐堂上,一脸怀疑地看着台下那个老实异常的儿子,再瞅瞅旁边对自己一脸审视地卢氏,自己心里苦笑不已。
“今天陛下告诉老夫说你教了陛下治国之道。”
房遗爱一脸无辜,仿佛被房玄龄吓到一般更是将脖子向后抽了抽。这一举动彻底把卢氏惹怒了:“老爷,咱们俊儿好不容易再也不出去惹事了,还变的如此有才华,你还整天训斥他,你看把俊儿吓得。”
房遗爱赶紧对卢氏投向一个我爱死你的眼神。卢氏立即还回一个娘也爱你,万事有娘的眼神。房玄龄看着台下旁若无人直秀恩爱的母子二人,头上一脸黑线,却又不敢斥责自己的娘子。房遗爱瞧着房玄龄吃瘪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偷笑起来。
房玄龄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母子二人立即默契地停止了眼神的交流。“俊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是你说的吗?”
房遗爱一脸迷惑:“爹,您以为是我说的吗?”
“你这臭小子怎么可能说出此话。”
“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俊儿若是臭小子,你这个老东西是什么?”
房玄龄一脸幽怨,房遗爱见状赶紧开口岔开话题:“父亲英明,此话绝对不是孩儿所说的。”
“可是陛下说是你所说,陛下怎么可能欺骗我呢?”
“那既然陛下如此所说,那就是孩儿所说的。”
房玄龄按捺住即将呼之欲出的怒意:“这到底是不是你说的。”
房遗爱早就察言观色,现不对劲了:“确实是孩儿所说的,只不过孩儿只和太子所说,却未曾告诉陛下,莫非当时陛下在听墙角?”
“胡说八道,陛下一代圣君,怎会干如此有损品德之事,以后说话一定要慎言。”
房遗爱唯唯诺诺答道:“是。”房遗爱并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说却是事情真相,此时的他还在心里腹诽李承乾呢,不就是骗了你一下嘛,还值得告诉李世民,大不了让高阳狠狠地亲我几下,以示惩罚嘛。
望着没心没肺离去的房遗爱的背影,房玄龄的脸上布满了忧愁。卢氏见状上前挽住房玄龄的手臂,言语间满是温柔:“老爷,你愁什么啊?”
房玄龄用手拍拍卢氏的手掌,以示感受到卢氏的担心。才缓缓开口道:“俊儿自从开窍后,从开酒楼,到上元宴再到今日生的事情,我担心俊儿树大招风啊。”言语间满是父亲对儿子的关爱。
卢氏却爽朗地笑道:“老爷,不遭人妒是庸才,你应该为俊儿感到自豪,再说了不是还有你这个父亲在的吗?怕什么?”
房遗爱闻言却是一愣稍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对呀,我房乔一生替陛下谋划,替自己谋划,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按部就班。虽然平稳却少了很多精彩,但是我的儿子还小,还有很多路要走,我这个父亲就是在他关键的时候帮衬他一下。”说到这里,房玄龄低下头看着卢氏满是爱意:“多亏夫人点醒了我。”
卢氏亦是一脸羞意:“老爷切莫妄自菲薄,老爷在臣妾的心中亦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两人双眼相望,卢氏的眼更是要滴出水来,房玄龄何尝不知自己的夫人此时已然动了情,其心底更是一片火热,嘴凑向卢氏的耳畔:“夫人,我们去给遗则和遗爱再生几个弟弟妹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