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三个好字,纯渊蓝栩衣袖一挥,身影瞬间变消失在屋内。
古画扇顾不得疼痛的下巴,紧走两步,却哪里还能见得到他的影子。
心脏仿佛不会跳动一般,生疼。仿佛累到了极点,古画扇只觉得已经站立不得,倏地跪倒在地上,垂眸却是看到了那本染血的书册。
伸手拿起,朦胧的双眼,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紧紧的抱进怀里,一滴清泪终于落于地面,与地面上斑斑血迹融合。
身子颤抖,却是久久不肯起身。
距离选秀之余一日,边关却突然传来急报,与北方边界接壤的图卡雅族突然领兵攻打边城,将军王七殿下,自请前往边疆指挥战役,只因图拉雅族屡次三番挑战我国威严,此次出征,则意在将其一举歼灭!
纯渊帝当下便口谕同意。
当日下午,便率领随身回朝的五千精兵奔向万里之遥的边疆。满朝文武,整个皇室也都隆重的送别。
战旗招展,纯渊蓝栩一马当先的行与队伍最前方,依旧是漆黑如墨的战袍与冰冷的头盔。
马儿嘶鸣,马上的人儿转眸望向左方不知名的虚空,深邃的眸子里漆黑暗沉。仅仅一瞬间,却仿佛望尽沧桑。
收回目光,马鞭一挥,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飞速向前方奔去。
整齐划一的队伍也迅速消失在地平线上,再看不到。
——
夜色朦胧,一袭单薄衣衫的人儿,静静的现在梨花林中,独自凝望着虚空。风扬起她的长,好不萧条!
古画扇嘴角噙着莫名的弧度,思想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明日的选秀,不去想今后的路,不去想那些人情世故。也不去想那人这个时辰走到了哪……
漆黑如墨的天空,一如那一抹万年不变的黑衣般冰冷,只是那层黑色的面具下,究竟包裹着怎样的心肠?
一幕幕过往划过脑海,却原来美好的时光早就已经偷偷的溜走,只存在与记忆里。
而记忆呢,究竟能存多久?几年?十几年?还是一辈子?
轻不可闻的叹息飘荡在苍白的梨花林中,惊落了满树梨花。
密林深处,安德阳静静地站着。久久,目光注视着那一抹苍白的削弱身影。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不知名的虚空之中。
此刻,有我陪着你,虽然我不能改变些什么,但能这样静静地陪着你,便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
明日一别,恐怕此生无缘再见。宫门深似海,以后的路就只有你一个人来走完了。无论那道路是坎坷是泥泞。
若有若无的轻叹,飘荡在梨花林中,更深露重,今夜又有多少失眠之人。
纯渊二十六年,四月初。三年一次的选秀盛典开始。一众身着秀女服饰着小姐们,坐着轻纱帷幔包裹着的马车,排列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皇宫行去。
街市上,许多老百姓接议论纷纷,赞叹着她们的好福气。
进宫,这个字对于普通老百姓,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更遑论在皇宫内做一位主子!
所以在他们眼中,她们是幸运的…
古画扇坐在车内轻轻抚摸着衣袖处,大朵大朵的百合花刺绣,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