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如果我不帮他,苍陵最后就会被南燕灭亡,我的子民会全部死掉,但是如果苍陵国成为商夷国的臣子,至少那些人不会死,两个都是亡国,我想着,我的子民能活下来也很好,对不起,鱼姑娘,让你失望了。”
乌那明珠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滴在她胸前的玛瑙石上。
鱼非池听完她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苍陵国的人啊,是真笨,真傻,一根筋一根弦,想什么事情都不会转弯,连乌那可汗那样的大人都是这样傻傻笨笨的,更何况这样年轻的姑娘?
他们哪里会是初止的对手?哪里逃得过初止的计算?
“过来,我抱抱你。”鱼非池冲她招招手。
乌那明珠扑进她怀中,闷声地哭着,多可笑,原来她是恨不得想杀了鱼非池的,如今却只有她愿意听自己说话,愿意给自己一个稍微温暖的地方。
鱼非池深深地吸气吐气,慢慢拍着乌那明珠的肩膀。
她想,世事果然难分对错,永远不知,真正错的是哪一个,也不知,那些做出糊涂事的人为的是什么,牺牲奉献的是什么。
她心里,堵得厉害。
“倒没想到,在我商向暖的招亲大喜上,先嫁出去的居然是苍陵国的公主。”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传来,商向暖懒懒地迈着步子走过来,看着在鱼非池怀中哭成了泪人儿的乌那明珠。
“向暖师姐。”鱼非池站在她们两个之间,左右为难不好说话,只能让商向暖讲话不要太倨傲。
商向暖睨她一眼:“干嘛?我说错了吗?”
然后又看向正在快速擦着眼泪犟着脸的乌那明珠,摆了摆她宽大的水袖,拉长着音调:“乌那明珠,我可告诉你,初止一旦得到我皇兄重用,你这个跳板就完全失去意义了,更不要说,他被我非池师妹一整,连人道都不能,以后一看见你,就想起这事儿是因你而起,会怎么折磨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向暖师姐说得在理。”鱼非池也担心以后乌那明珠怎么在初止手里活下去。
“我说得当然在理,我比你更知道对权力有渴望之人能做出的恶事。我看这乌那明珠啊,这辈子算是完了。”商向暖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好心,非得说得这么伤人,几句话把乌那明珠吓得眼眶又红了。
商向暖也懒得说好话劝乌那明珠,只对鱼非池道:“你昨日绿矾油泼得挺好的,你怎么不朝他脸上泼啊,我看他那张脸我就心烦。”
“师姐……”鱼非池无奈道,这种时候能不能先安抚一下乌那明珠了?
“有事儿要求我?”商向暖一听鱼非池这语调就知道她有事。
“对,有个事儿求你。”鱼非池点头。
“先叫声好听的。”商向暖扬着下巴。
鱼非池望天,得,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亲亲的向暖师姐……”鱼非池自己一阵恶寒,鸡皮掉了一地。
“嗯,这还差不多,说吧,什么事儿?”商向暖心满意足地叹一声。
“初止的目的是留在商夷,你不如向商帝求道旨,把乌那明珠送回苍陵好了,她本就是苍陵国的公主,如果商夷想要让苍陵彻底归顺,现在也只有她这个公主有此影响,可以让苍陵人心甘情愿向商夷称臣了。”鱼非池看着站在一边什么都不懂,甚是可怜的小姑娘。
商向暖看了乌那明珠一眼,又看了看鱼非池:“你能不能先操心你自己的事?我可听说大隋隋帝对你不满得很,你还分得出心来操心人家的破事。”
“我不用隋帝对我满意,石凤岐对我满意就行了,乌那明珠的事就拜托你了。”鱼非池笑道。
“行,帮,哪儿不能帮啊,好说也是让商夷得到苍陵一半地盘的主要功臣,放心吧。”商向暖拍了拍鱼非池的肩膀,“包在我身上。”
然后她又对乌那明珠傲气得不得了地说道:“跟我来吧,带你去见我皇兄。”
乌那明珠扁着嘴,一百个不愿意受这种气的样子,鱼非池见了劝她:“没事的,向暖师姐就是这样的性子,如果她不是有心帮你,根本不会来这里故意撞见我们,去吧。”
初止心理都快要变态了,又变成了个太监,以后乌那明珠跟着他,不知道要受多少苦,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不如送走了还算是有个好结果,不用再被他折磨。
男人之间你死我活不讲情意,女人之间,倒是守着几分温暖,互相守望,互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