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抬起头,眼中带着明亮的笑意:“表姐,他跟你不配的。”
“滚。”苏于婳淡声。
“好嘞!”
完成了自己使命的苏游,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个人拦得住他。
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笑道:“对了,隋帝陛下,你最好不要杀鱼非池,南九的箭,正对着您呢,如果您这时候死了,就是国丧,我表姐可是要背骂名的。”
他笑得真好看,坏小子的模样。
隋帝已经气得连站都站不住了,胸口剧烈地起伏,他凶狠地看着鱼非池:“你到底做了什么?”
“很简单,把情报传错了而已。太子殿下允我全权处理前线之事,我自然不必向你们禀报商量,我不过是把战事动的时间,向笑寒说得提前了一点,这样,他就陷入了被人围攻的局面。”鱼非池带着笑意,“我韬轲师兄,此时应该正想着办法,彻底把歼灭云梁郡的二十万大军,那可是好多好多的兵力啊。”
“你到底要怎么样?”上央也心急,那不是开玩笑的,真正的事关国体!
而且他也确信,鱼非池说的绝不是假话,把她逼得狠了,她真的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鱼非池扬起下巴,笑得很桀骜:“五年之内,石凤岐若是没有遇到真心想娶的人,你们不得再以任何手段逼他成亲。”
“如果他遇到了呢?”上央又问。
“那我就真心恭喜。”鱼非池说,“上央先生不会以为,我是为了得到石凤岐,所以才定下这个条件吧?”
上央知道鱼非池不是,她只是不想让石凤岐被迫着去娶别的女人,不想让石凤岐此后的人生都要与一个不爱的人一起渡过,她只是爱石凤岐,所以要让石凤岐过得好,于是,连大隋战事都可以拿来利用。
这才是真正的无所不用其极。
“答应吗?隋帝陛下。”鱼非池望着隋帝,终于有一次,轮到鱼非池拿到筹码,逼隋帝低头。
隋帝一口血呕在喉咙里,看着鱼非池久久无语,他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悲哀,他竟然会被一个丫头算计到这等地步!
“寡人,答应!”隋帝的声音很压抑,要让一个当惯了国君的人低头不容易,这位国君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放下尊严,放下傲慢,放下久居高位的优越感。
“谢陛下。”鱼非池冲他点下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扔给上央:“所有的方法在这里面,上央先生照着去安排就可以,放心,我不会把大隋怎么样的,你们依旧可以信任我。”
上央接过信,一刻也没耽搁,把隋帝扶起坐进轮椅就立刻离去。
真正紧急危急的军情不同于别的东西,不能用信鸽传送,以免被人从中阻拦截,泄露了机密,只能派人千里加急地传送过去,上央不敢再延误时机。
跟在上央身后的豆豆远远地看着鱼非池,脸上小心地露出笑意,她觉得,以前在戊字班里天不怕地不怕,惹事儿就惹大,闯祸就要闯猛的那个鱼非池,又回来了。
真好,鱼姑娘,你回来了。
太子府内只剩下鱼非池,苏于婳,石凤岐三人,苏于婳笑看着鱼非池直摇头:“小师妹啊,我没想到,你真正硬起心肠来,可以这么狠,师姐佩服。”
“师姐不怨我坏了你的喜事就好。”鱼非池平淡地声音说道。
“为什么要怨,怪我技不如人没有算到你的手段而已,你们慢聊。”苏于婳笑着走出去,根本没有抬眼看一分这满府的狼藉,也没有为自己失去太子妃的头衔感到可惜,若真说她有什么遗憾的地方,不过是她不能如愿以偿地得到大隋更稳固的平台。
可是如她所说,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怪的。
最后终于只剩下了鱼非池与石凤岐两人。
他笑看着鱼非池许久,本来,如果鱼非池不闹这一场,他也会当初掀桌子离开,不管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烂摊子会有多难收拾,他也不想逼迫自己做如此有违心意的事。
他先前微微的低头不是准备与苏于婳夫妻对拜,他是准备向隋帝请罪。
只是还没等到他说话,鱼非池已经提前把这一世“搞砸”了,正好,石凤岐立刻借着此事,顺着竹竿就上了天,婚事作罢。
他对着鱼非池说:“所以这些天你一直很忙,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不曾停歇,就是为了加快这场战事,做成今日之局,是吗?”
“太子英明。”鱼非池站得累了,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坦坦荡荡。
“你这么拼尽全力,是为了我吗?”石凤岐也坐下来,看着对面的鱼非池。
“是。”鱼非池大方地承认。
“为什么?”石凤岐慢声问着她。
“以前你对我爱而不得,我有愧疚,所以想帮你一把,就当是补偿你了。”鱼非池早已想好了措辞和借口。
“鱼非池。”石凤岐突然喊她的名字,慵懒着身形坐在椅子上,地上是新郎和新娘的喜服,看着喜庆,看着也好笑,他微微眯起眼,带着些邪气:“如果我不猜错,云梁郡根本没有失守,也没有人被人围剿,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