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山上,一轮残阳,一片火烧的云。
昏黄的天幕下,老旧的天外诊所就像是一个没有精神的老人,坐在石板台阶上等着劳作归家的儿子。
宁涛迈过花园街的牌坊,提着一大串购物袋,慢吞吞的向街道尽头走去。身前的街道空荡荡的,身后的街道也空荡荡的,安静得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
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
青追追着宁涛的脚步,青色的裙摆在风中舞动,别有一番灵动飘逸的感觉。不知道她有多少岁,可这会儿的她却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花季少女。
“待会儿就别回去了。”宁涛说。
青追点了一下头,嘴角虽然带着笑容,可眼睛里却是凛冽的杀意。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来到天外诊所门前,宁涛打开了门,他将青追刷面卡买回来的一大堆购物袋拎进了天外诊所。
“宁哥哥,我就不进去了。”青追说,即便是在门口她都感到紧张。
“那好,我陪你出来坐坐,一起看看夕阳。”宁涛放下购物袋便倒转出来,也不嫌地上脏,就在最后一块石阶上坐了下来。
青追挨着宁涛坐了下来,她的屁股与宁涛的屁股仅有一张纸的那么薄的距离。
金色的落日余辉洒落下来,照在两人的脸庞上,一对璧人。
宁涛看着即将沉落的残阳,心中莫名感慨,“青追,你说,这茫茫宇宙真的有神或者仙的存在吗?如果有,他们又在哪里?这宇宙是不是无边无际,地上的生命又从何而来?”
青追脖子一歪将脑袋靠在了宁涛的身上,懒洋洋地道:“你说有那就有,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宁涛有些无语。
一个老头挑着一担柴从一个院子的墙角走了出来,他的头上戴着一只很大的竹笠,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只能看见一张嘴和下巴上的银白的胡须。他的身后是一条上山的一条小路,他的柴大概是刚从山上砍下来的,还很新鲜,有些柴上还有绿色的叶子。右肩的扁担上挂着一把砍柴的刀,那刀刀身乌黑,唯有刀锋一线寒白,样式古朴,看样子就是有点年头的东西。
老头的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马褂,一条黑色吊裆裤,一双黑色布鞋,还真有一点旧时候的樵夫的味道。
老头挑着柴往天外诊所的方向走来,不过没走几步便在街边放下担子歇息,用搭在脖子上的一条白色的毛巾擦汗。
宁涛和青追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老头的身上。
“少年郎,要买柴吗?”老头杨声问道。
宁涛说道:“要买,你挑过来看看。”
“我刚下山,走不动了,你过来看看,我算你便宜点。”老头说。
宁涛说道:“我也刚走回来,走了好长一段路,你过来。”
“你过来。”老头坚持。
“哈哈哈!”宁涛忽然笑了,“唐天人,你都跟踪到了这里,你却不敢过来吗?你要的东西就在我身后的屋子里,你想要就来拿吧,何必在那里假惺惺的演习。”
老头摘下了斗笠,手一挥就扔向了天空。
这老头银白须,颇有点仙风道骨之姿,正是唐门的真正的家主唐天人。
四个人从不同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唐文、唐武在其中,唐无影和那个被扎了一天针恶疾的会轻功的胖子也在队伍之中。只是他一身乌黑,两眼无神,与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区别。不知道唐天人用什么法子让他坚持到了现在,可即便他还能走动,但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天针恶疾是天外诊所主人用来惩罚拒不赎罪的恶人的手段,强制签了恶念契约的恶人赎罪的,如果谁人都能解,那还算什么天针恶疾?
四个人两个一组,唐文、唐文站在唐天人的右侧,唐无影和胖子站在左侧,俨然是唐天人的左膀右臂。
“嘶!”青追站了起来,一双利爪寒芒闪闪。
“难怪敢在我面前猖狂,不过,你觉得区区一个小畜生能保护得了你吗?”这一路观察,唐天人似乎对青追的实力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并不将青追放在眼里。
青追跳下台阶,指着唐天人骂道:“你个老混蛋!你今天敢动我宁哥哥,我宰了你!杀光你唐门所有的人!”
“小畜生也敢猖狂!”唐天人探手取下挂在扁担上的砍菜刀,伸指头轻轻一弹。
嗡!
一个清脆的响声从刀身之中传出来。
一线肉眼难见的刀气突然飞向了青追。
宁涛吼了一声,“小心!”
青追旋身躲开,她刚刚站立过的地面突然震了一下,古老的地板地面顿时裂开了一条口子,那切口就像是用刀切豆腐切出来的一样。
宁涛的视线锁定了唐天人手中的砍菜刀,那是一件法器!
现今世界灵气匮乏,修真者也好,妖也好,都没法施展法术,用的都是祖上或者师门传承下来的法器。唐天人为了杀他,显然是把唐门传承的法器拿出来了。
宁涛也有法器,而且是好几件,抛开善恶鼎和账本竹简不计,他也有美香鼎、天狗鼎和烂碎鼎,还有寻土砚,不过这些法器都不是战斗型的法器,而是辅助性 法器,不能拿出来跟唐天人手中的柴刀法器对拼。
“我宰了你!”青追向唐天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