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的金口玉言被朱笔写在谕旨上后,这份任免书就正式生效了,不过此时此刻,一切还没有结束,叶开要接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地敲打军机处。
“五大臣议事是假,侵夺皇权是真,奕-劻等人的作为实在令人气愤,摄政王如不早作谋划,诸如此类的事往后还会生。”
载沣要是知道怎么谋划,也就要不着这么忧虑了,也正是因为他性格中的软弱性,才会在日后造成军机处尾大不掉,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载沣执政的三年,始终狠不下心来和军机处撕破脸皮,所以才会长期处于半架空的地步。
“军机处位置显赫,总揽政务,本王就是有心也无力。”载沣垂头丧气的说道,半天后,他抬头看了看叶开,“良弼,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军机处既然跟摄政王不是一条心,那就换一批真心来。”
叶开没有直接回答,类似这样的问题他一向保持警惕,按照他恪守的原则,但凡涉及到权力最顶层的事,他的语意就开始模里摸糊。
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视权力如珍物,即便是载沣也不例外,叶开的话不能说的太露骨,难保相同的事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即使现在不会,当载沣拿稳权力后,他和如法炮制的施加到自己身上,权力的小船可是说翻就翻。
“一条心?良弼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载沣未必不懂叶开的意思,他只是想让后者解释清楚,至少说点具体的。
“袁世凯罢直之后,曾询问臣谁可替补军机的位置,摄政王当时说那桐有才识,于国于民,都大有裨益,当入军机,可现在看来,那桐才识再高也和摄政王不是一条心啊。”
叶开借这含含糊糊的回答,再次重复了一遍忠心的重要性,他的话点到为止,当然不会直接说什么直接免掉那桐的那种话,但是,利用忠心二字在载沣心中越来越重的分量,再次旁敲侧击的加深与军机处之间的裂痕,同时,也为那桐的悲剧提前埋下伏笔。
“臣愚钝,别的什么就也不清楚了。”
到此,叶开用这句话做结束语,但对于载沣来说,他今天说的这几层意思已经足够了。
他摆了摆手,向面前的叶开温声说道。
“良弼,你下去吧。”
.....
天气越来越热,从乾清宫出来,叶开就感受到了末春的躁动气息,他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浑身却透着舒爽。
今天的成果颇丰,如果不出意外,盛宣怀将入主邮传部,有了他的帮助,叶开构想下的阴谋齿轮才会一扣接着一扣,越滚越快。
明天他就将返回军营,而矗立在乾清门前的叶开,最后一次回头望望,那片权力屋顶的天空是如此的湛蓝,让人看不出一星半点的尔虞我诈,柔中带血的痕迹。
军机处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几件狭小的班房处,半天后,语速轻缓的说道。
“奕-劻啊奕-劻,还是收起你那一套老-人-政-治吧。”
载沣受到的掣肘再大,但是,别忘了他还是独一无二的法统摄政王,权势熏天又如何,在帝制时代,皇权上从来都是上不封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