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站起身来,没有行大礼,两人都习惯了。
“赉臣,你来了。”载沣刚坐下就问,“出什么事了?”对方这个时候赶来,不会单纯是找自己聊天的。
“臣是为了请愿运动而来。“叶开直接点名了来意。
“请愿运动?”载沣有点诧异:“朝廷布上谕,请愿团的人不是已经遣散了?”
“临近年关,请愿团的人虽然大多离京返回,但请愿运动并未停止。”叶开话音一转:“摄政王可知,那帮人在京城成立了一个什么‘请愿同志会’?”
一提到这种政治社团,载沣就有点莫名的警惕,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同志会是用来干什么的。
“星星之火,若不提防,必成燎原之势,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有第一次,必会有二次,三次,旧乱不安,必定生患,摄政王应该早做打算。”
载沣低头沉思,这个问题他之前不是没有想到过,但至今也没想出个两全的办法,难道真的要顺从民众的呼声,今年就开办国会不成,前面刚保证九年立宪,后面就马上更改,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大兴皇太后在时,已经颁布了宪法大纲,定九年立宪之法,本王也三令五申,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舆论,朝廷诚意已至,奈何人民仍旧不满,执意煽动请愿以至路人皆知,你说这怎么办?”载沣一脸苦衷的说道,一提到请愿诉求,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此前颁布的那条上谕,多少有些无奈。
“摄政王深明大义,但那些小民未必听啊,恕良弼直言,甲午一败,庚子又败,今日割台,明日送辽,如今政府以不能取信于民,再下令严令弹压,必定适得其反。”
叶开的话虽然**裸,但这个残酷的现实必须让载沣清楚。
“摄政王,现如今这世道早就变了,对的变成了错的,对的变成了错的,只要话从朝廷口中说出,总有千万个理由,那也是一万个错!”
“那怎么办?”载沣意兴阑珊,良弼今晚来总不是要他开国会吧。
“九年立宪不得更改,仍应该按部就班,逐年过渡。不过立宪的章程,摄政王应该再加上一条,而且这一条必须写在前头。”叶开说道。
载沣转了转头,疑声道:“那一条?”
“依法治国”
“依法治国?”载沣皱着眉梢,疑惑的看着叶开。
“立宪,立宪,就是变人治为法治,上自天子,下至庶民,于法面前,一应服从,此为宪政之精髓。依臣看,开国会,设内阁,都是虚有其表,粉饰门面,唯有依法治国,落到实处,这立宪才算成功。”
叶开话音一顿,突然郑重的抬声道。
“摄政王应该昭告天下,依法治国,就是立宪之母,钦定宪法大纲即为临时宪法,无论天子庶民,全国民众应共同遵守。从今之后,如果再有人赴京请愿,提‘速开国会’之论,便是抗法之为,便是立宪之敌,全国应共同谴责之,如此朝廷变被动为主动,困局自然可解。”
载沣的眉头虽然仍旧锁着,但总算听出了点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