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您怎么来了?”沈寿堃拱了拱手,问道。
“听说英人法人的军舰了,我是两江巡抚,总不能袖手旁观。”程德全浓眉大髯,宽面大耳,也是戎马半生的角色,说起话来显得中其十足,虽然听起来客气,但眼下之意,却在暗讽沈寿堃揣着明白装糊涂。
程德全得知这个消息还真不是上面有人告诉他,说起来还算一个意外,叶开誓师出海的消息,可谓是爆炸性的,早就见了报纸,程德全有看《申报》的习惯,听闻后大吃一惊,这次才急急忙忙率了自己的部下,走水路第一时间赶来。
沈寿堃面色窘,不知该如何回答,程德全的名头他自然听说过,那可是在东北和俄国人打过仗的狠角色,现在总督那边的情况还不明朗呢,眼下又来了一位主战派,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片刻,沈寿堃也只好这么搪塞道:“内阁了命令,要良督和我竭力避战,这件事牵涉两国邦交大事,该怎么办自有上面解决,程大人,恕在下抱歉,您还是打道回府吧。”
“洋人都打来了,你让我老程原路滚蛋?”程德全大怒。
沈寿堃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可内阁”
没等沈寿堃把话说完,程德全便当即作,“奶奶的,什么狗屁内阁令,老子一概不认!”
沈寿堃呆住了。
“我的渡轮跑得不快,到上海怕误了时辰,我来就是要借你的军舰一用,要是你的船不载我的兵,那从今往后,在这两江的地界上,有你无我。”
程德全撂下了狠话,沈寿堃则一时语塞,他倒不是软骨头,纯粹是因为双方实力对比太悬殊,这要是打起来了只有输的份儿,被程德全的话这么一激,他脑子顿时热,奶奶的,总督大人已经先行了,咱们索性就干到底。
“程大人稍等片刻,我派人向各舟舰传令。”
“哼!我在船上等着。”程德全大步离开。
英法联军迫近的消息蔓延了整个上海滩,人们瞬间便群情激奋,在爱国情怀的鼓动下,很快就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集会,无论是华界还是租界,自走上街头的人越来越多。
“这人都是疯了?”
这一天,黄金荣的警哨一直没停过,游行抗议的队伍,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向了法租界中央,这种情况可有几辈子没见过了。
“黄督长,公董局那边让你赶快派人过去,游行的队伍已经挤到了市政厅大门口。”
“派人?你瞧瞧,人能过去吗?”
看着如潮水一般的人群,黄金荣在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整个法租界的警察才区区几百人,能挡得住上万人的庞大队伍才怪。
法租界和英美租界虽然是外国人管辖,可住的大多数都是中国人,在民族情绪面前,那点点的优越感和特权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华界内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一听说英国人法国人“打”来了,他们心中的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早就不满租界那帮人耀武扬威,再听说总督大人率军舰出海应敌,他们更是群情澎湃,大股大股的人群走上街头,齐齐的向码头进,有的还带了锄头,木棒。
你们这些洋鬼子不是要来吗,那就看看吧,中国人是穷了点,贫了点,但这脊梁也是直挺挺的!(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