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和宁老太太也算不上多熟悉,之前人家对她态度和蔼,在郁湘思看来,不过是看在南珩的面子上。她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对自己一见如故,甚至超过了自己亲外孙女。
今天来找她,必然是为了宁佳宜而来。
“湘思啊,”宁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我听说你母亲住院了,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没?”
郁湘思笑笑:“谢谢老太太关心,已经好多了。医生说,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宁老太太抓着她的手说了半天,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舔着老脸艰涩开口,“湘思,你父亲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你也知道,在奶奶的寿宴上佳宜出了点事情,后来被她外公逼婚,又被媒体报道得十分不堪,她心情不好,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又和父母吵了架,这才出了意外,不是有心要撞死你父亲的。”
郁湘思脸上的笑慢慢冷下来,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她冷冷看着宁老太太:“您说她不是故意撞人的我相信。可是醉酒撞了人之后不但不打120急救,反而扭头就走,也是因为心情不好吗?医生说了,那晚我父亲要是早点送来,是有希望救活的。”
“我知道这事是佳宜不对。”宁老太太有些哽咽,“但是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手忙脚乱之下什么都顾不得的。而且,她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看在奶奶还有佳茜的面子上原谅一次?只要不让她坐牢,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赔。我让她去你父亲目前磕头赔罪。”
知道错了还会找人顶罪?知道错了还会在知道黄莺反水之后立马就要往国外逃?要不是阿珩怕她跑路一直让人注意着宁家的动静,这会儿说不定还真的让她跑出国了,到时候再想抓人回来定罪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觉得宁老太太此时也不过是个心疼外孙女的普通老人,可同情并不能改变她对宁佳宜的深恶痛绝以及希望她伏法的决心。
郁湘思态度很坚定地摇头:“不好意思,老太太,我不能答应你。我知道你是心疼自己外孙女。但我妹妹,她就父亲一个血缘亲人,好好地说没就没了,她该去找谁讨公道?更何况,宁佳宜有没有罪,得公安机关和法院说了算,你们来找我也没用。至于佳茜,我相信她不会用我们的关系作要挟要我松口。”
这时,一直没声的宁丹青冷冷嗤了一声:“明人不说暗话。谁都知道这件事是你让南珩找了关系在上头压着,只要你松口,我们宁家自然有办法把人捞出来!”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五千万的支票,“这是车祸赔偿款,你妹妹没了父亲,人没了就是没了,你让佳宜坐牢他也回不来。有了这笔钱傍身,她下半辈子不会过得太差。得饶人处且饶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会求到我们宁家头上,郁小姐说是不是?”
郁湘思接过来一看,的确是一笔不菲的价钱,是当初找人顶包时候花的整整五倍。而且这个宁丹青口齿犀利,一言直中要害,比起宁丹凰的冲动跋扈不知道厉害多少。
这么大的诱惑、看似有理的说辞,很容易让人动心。
只可惜,金钱不是万能的。
郁湘思拿起手里的支票,直接当着两人的面撕了个粉碎,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车祸赔偿款该赔多少法院自会有判决,宁女士不用这么着急。”
言外之意,该赔的自然要赔,但该判的还是得判。
宁丹青看着那一桌的碎片,怒极反笑:“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南珩这个靠山才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吗?可我告诉你,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生物,你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等他哪天厌倦你了,你的下场绝对比佳宜更惨!”
郁湘思反唇相讥:“宁女士是有感而吗?”目含讥诮,“也是,听说你们夫妻感情不佳,所以就以为所有人都会和你一样?”
宁佳茜说过,她大姨结婚二十多年了,却没有生过孩子,而且大姨夫从来不到他们家来。
宁丹青一张修饰精致的脸霎时狰狞,若不是有良好的修养,只怕这会儿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她紧紧捏着拳头,咬牙切齿:“你到底怎样才肯松口?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话已至此,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郁湘思拿着包起身:“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宁佳宜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宁老太太和宁丹青找人未果,宁家又走了多方面渠道,只是却毫无松动。
次日晚上,看守所那边突然传了消息出来,宁佳宜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