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的淡定在县尉看来不过是硬撑而已,他淡淡一笑:“玄慈师父不要急,本官这就先把人证传来。”
他说完冲属下略一颔,很快一名老妇被领了过来。
人群中顿时传来惊呼声:“这不是王大娘嘛!”
“大嫂说说你与刘家的关系,还有你知道的吧。”
老妇人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有些局促,不由看向县尉。
县尉鼓励笑笑。
在老百姓心中,有官老爷做主就有底多了,老妇人开口道:“老婆子与刘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是看着刘胜他娘进门的。他爹娘成亲十多年没有孩子,多少次吵架都看在眼里……”
老妇人陷入了回忆中:“没想到刘胜他娘三十多了竟然生了刘胜,那时候老婆子还挺替他们高兴的,可后来就现不对了--”
“怎么不对?”县尉适时问道。
老妇人有些唏嘘:“刚生了刘胜那半年,夫妻俩蜜里调油似的,可有一天刘胜他爹把他娘打得很厉害,再后来刘胜他娘挨打就成了常事,结果有一次被老婆子撞见刘胜他娘和他二叔……”
老妇人摇摇头:“你们说,这能不挨打嘛?后来刘胜他爹没了,他娘不再挨打,脸上也有了笑模样。老婆子看刘胜二叔对刘胜这么好就明白了,不过想着闹出来刘胜他娘就没活路了,所以从没跟人提过。”
说到这,老妇人叹了口气:“现在人都没了,还不得善终,老婆子就觉得不能瞒着了,总不能让人当个糊涂鬼不是?”
“原来刘胜真是他二叔的种啊!”看热闹的人啧啧出声。
县尉脸色沉沉看着玄慈。
玄慈依然保持着平静神色:“即便刘胜是他二叔之子,贫僧与他二叔有旧,当年亦说过会振兴灵雾寺的话,大人也不能说明刘胜就是贫僧杀的。”
“呵呵,玄慈师父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县尉忽然上前一步,靠近玄慈。
玄慈神色终于多了几分戒备。
县尉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抓住玄慈右手衣袖撩了起来。
“你干什么!”四海怒吼,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玄慈手臂处,不由一怔。
院中灯火通明,玄慈手臂处数道深深血痕分外显眼。
“有什么啊?”围观者好奇张望,因为离得远瞧不分明。
“本官留意到玄慈师父一直用左手转动佛珠。”县尉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冷,“四戒是左撇子,玄慈师父也是左撇子,这种巧合固然存在,却极少,相较起来本官更相信自己的推测,刘胜拼命挣扎时抓伤了你的右手!”
“阿弥陀佛,大人误会了,贫僧的手是被野猫抓伤的。”
“玄慈师父好沉得住气!”县尉伸出手,冷笑着问道:“那么这个呢?”
他手上是一颗佛珠,小小的一颗佛珠却让玄慈瞬间变了脸色。
县尉微微笑着:“这种紫檀佛珠可不是寻常僧人用的,本官观察许久,在场僧人中只有玄慈师父的佛珠是紫檀佛珠。”
众人听了县尉的话不由看向玄慈身上所挂佛珠,果然是上好的紫檀佛珠。
县尉把手中佛珠高高举起,扬声道:“这枚佛珠是役吏在水井附近现的,绝不是那些会去水井打水的寻常僧人所有。玄慈师父,据说佛珠的数目是有讲究的,目测你身上这串佛珠应该是一百零八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