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珩所站之处恰好有一棵桂树,这个时节没有开花,风吹来,满树叶子沙沙作响,好像嘲笑着他此刻的心情。
甄珩面上还挂着笑,心中已经翻了无数白眼。
为什么他爹看中的小姑娘让他娶回家!
当儿子就是这样悲催,还不能反驳说你既然看中了怎么自己不娶回家,那样传到他娘那里,照样还是他倒霉。
“父亲,儿子年纪还小,一心准备读书,暂时不想考虑娶妻的事。”
甄世成用扇柄敲着手心,眉头深深拧起:“你想太多了,为父只是想暂时把你的亲事定下来,成家自然要等到你考出功名再说。”
臭小子想的够美的,吃喝还都花用爹娘的呢,就想抱媳妇了?
甄珩摸了摸鼻子。
父亲大人太狡猾,不好对付啊。
“儿子怕考不上功名,耽误了人家姑娘。”
甄世成眼一瞪:“这么说没有功名的人就不成家了?你爹和你娘成亲的时候还没中举呢,现在不是照样成了三品大员?”
“父亲,您成亲的时候已经二十多了,儿子才十八岁!”
甄世成拿起扇柄敲了一下甄珩脑袋顶,板着脸训道:“还敢顶嘴!”
甄珩:“……”说不过就动手,这可真是亲爹。
“大人——”一名衙役跑过来,气喘吁吁。
甄世成背手转身:“怎么?”
不用问,定然又有新案子了。
衙役忙道:“大人,永昌伯世子前来报官,说永昌伯夫人被人用烛台杀害了……”
尽管甄世成沉稳有加,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面色微变。
伯夫人被人杀害,这可不算小事。
案情重大,甄世成自然无暇与儿子闲扯,交代一句“少出去胡混”随着衙役匆匆离去。
甄珩大大松了口气。
可算逃过一劫。
年少慕艾,他又没准备出家当和尚,对未来妻子自然是憧憬的,可正是如此才不想由着父亲轻率决定了他的婚姻大事。
父亲整日里与案件尸体打交道,能被他欣赏的——甄珩想想,就忍不住抽嘴角。
他还是觉得母亲那样温柔秀丽有才气的女子好一些,与父亲又是青梅竹马。
甄珩摇摇头,往外走去。
甄世成很快就见到了永昌伯世子谢殷楼,听谢殷楼禀明案情,立刻带着人赶往永昌伯府。
永昌伯府中依然乱糟糟的。
主母被人杀害,凶手无论是伯爷还是另有其人,都让府中下人惊慌失措,无心做事。
姜安诚见永昌伯冷静下来,便道:“老谢,既然顺天府的人要来,我就带着女儿先回去了。”
老邻居出了事过来帮忙是情分,现在官府中人介入了,要是再留下就多有不便,有看热闹之嫌。
姜安诚虽然不是个讲究人,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今日麻烦老弟了。”永昌伯木然点头。
见姜似要走,谢青杳不由喊了一声:“阿似——”
姜似停下来,看着谢青杳。
“阿似,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少女一张白净的苹果脸上泪痕点点,瞧着可怜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