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着将那小巧的勺子送到他嘴边两次都没能撬开他的牙关之后,她放弃了,从小凳子上坐到了床上,一手捏开他的上下颌一手将晾温的药一小勺一小勺的送进他嘴里。
还好,他吞咽意识还是有的,可把握不住量,每喂几勺他都会出现呛咳,她除了憋的脸通红什么补救的都做不了,只能减少勺子里药的量,耐着这辈子最大的性子喂药。也不知道当初她中毒的时候中间那次药他是这么喂的。
一碗药喂完,一半都贡献给了她拿在手里接着漏出来的药液的丝帕上,这时候她是真觉得自己没用,拖累人受了伤连个药业为不好,不过好在她还知道让上官彧半坐起来,要不然这些药怕都得进他肺里。
“师父,你怎么就一直不醒呢。”将他重新扶着躺下,她拿了块湿帕子帮他把唇角之前的药液都擦了擦,那张俊脸在她眼中越看越心酸。
“师父,你醒醒好不好,醒了我会好好练功的。是我自作主张出城没带二十一卫的,你怎么罚我都好,醒醒好不好。醒醒好不好?”虽然觉得这么做很怂,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就想哭,但生怕苍梧嘲笑她又一直憋着,直到把眼眶憋的通红眼睛憋的酸胀的受不住了才让那豆大的泪珠落下来。
“姑……”
苍梧事儿办完了悄没声儿就进了房间,正看见澹优坐在床沿小凳上看着上官彧吧嗒吧嗒掉金豆子,然后愣住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死鸭子嘴硬非不占下风的澹优么,受再重的伤也没见她哭成这样,几次假哭倒是有见识过。
澹优听见苍梧喊,也愣了,肿着眼睛转过身来,苍梧大方脸一红,上前了两步伸手去上官彧叠放在另一边床头的衣物里的东西解释道:“我,我是来拿爷的腰牌的……”
“等等。”
原本苍梧是打算拿了令牌就离开这是非之地的,结果刚转过身就被灵瑞喊住了。
澹优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的看向了欲走的苍梧,嘴一撇:“苍梧……”
“姑娘…我,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苍梧有点慌,却不敢动,侧过身看向了澹优:“我,我这就走,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誓。”
可令苍梧没想到的是,澹优下一秒居然扑到他怀里哇的就哭了出来:“苍梧…是我害了师父。还害了灵雎。”
“这…”
苍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抱,虽然之前抱过澹优了,可那绝对是公务之心。如今她扑在自己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将之前所受惊吓和所有所有的一切全哭了出来他一下子倒是愣住了:“没,没事的。”苍梧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没事的,爷,爷应该不会怪姑娘的,毕,毕竟这段时间定远侯确实盯得紧,也,也是属下疏忽了,才让你们陷入险境的…姑娘,别,别哭了。”
苍梧两手张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上官彧心中暗道:这可是姑娘自己抱上来的,我可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心啊!爷你千万别怪我,我……
“哇……要不是我私自带灵雎出去…师父也不会来找我…不,不找我就不会遇到…”哭的正带劲儿,她说话都说不囫囵了。
“可如果是你受了伤,爷,也会担心的,爷习武多年,这毒又解得快,不,不会有大碍的,姑娘别,别哭了,让爷看见了就,就说不清了。”她只管趴在他怀里哭,他都有点想哭了,这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