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一瞬被他揉成了齑粉松开手就被吹没了踪影,昆仑匝了匝嘴叹了句:“这小两口天上地下还真就没个安生的时候。”
灵瑞之前离开天庭遇到昆仑之前在人间闲逛了那么久也现了几处风景极好但人迹罕至的地方,从云头上看所见却是看不见什么名堂的,这样光凭借仙气就不能找到她了。
可偏偏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要是不顺起来,诸事不顺,刚下云头,还没到那所在,就遇到了一个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人。
初见时他一身两相,穿着白底金线满绣各式菊花广袖长衫,如今仍旧长衫,却是一袭黑底金线满菊花广袖衫,肌肤似雪衬的身段妖娆像个人间勾栏的小倌儿,银丝高束,上好的木料雕了一枝菊为簪,施金绰银,尖削的瓜子脸,眉眼仍旧带媚却不似之前,多了数分清冷,血红色的唇瓣妖冶,还是那句话明明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的孤高清冷之花,却妖冶芍药牡丹犹不可及。
故人再逢,她着实没料到这都多久了,也就在奏报上知道些他的信息,如今真的见,真的想不到。小脸上惊诧掩藏不住:“帝隐?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
“我不是应该在旧薛府是么?”
帝隐唇角微勾,歪坐在一棵大树伸出的粗枝上,单手撑头露出了半截雪白的小臂,鬓边垂遮了小半边脸,黑金色的衣衫跟树皮有些接近,修长的腿晃荡着,惹衣袂飘摆,同辛夷和雁回比又是另一种的美艳。
“我出来这小半日都隐了仙迹,恐怕这会儿昆仑都没能察觉,怎么到让你找到了?”灵瑞看着他的脸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情态冷漠,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站住了脚一手护着肚子一手背在身后准备抽出袖弩。
帝隐轻巧一笑,眯缝眼盯了她一下,极快的从树枝上翻身跃下,没在地上站稳就移行幻影到了她近前,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拿袖弩去抵挡他近前,他未及近就一掌打了过来,却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肚子,只是虚晃一招没有实际的效用,灵瑞后退了一步,袖弩从身后举出还没射出就被他握住了手腕重新扳到了身后让她动弹不得,凑到她耳边道:“久别重逢,灵儿就这般不待见我了?”
怀着孩子本来就吃亏,月份大了活动不方便他来招快她躲挡不及也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的袖弩缴了,侧头看他放大了的脸也不知道该不该慌:“你,你是天界派来的?是疗愁和忘忧让你们来找我的?”
帝隐不说话,轻吹了口气,灵瑞只闻到了一阵清香,随后就感觉手脚软了,眼一闭再无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布置,她没回天界,却被帝隐带回了薛府,这会儿她躺的是原来她房间暖阁的一张小榻,暖阁外的帝隐招呼着几个他手下的小娃娃在布置一桌酒菜,听见暖阁中有了些动静回身望了过来,目光真真清冷如清秋之菊。
“醒了?”
一杯清茶,一身锦绣,他站在榻边一手将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扶着坐了起来,将茶端到了她眼前,笑了笑:“喝了会舒服些。“说罢,他目光从她脸上流转到了她那隆起的小腹又添了句:“那香,对孩子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