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天君砸碎了那鎏金桌案上最后留着的一个砚台,那砚台在仙娥的脚边炸开,墨汁溅了她一裙子她分毫未动,就听见天君用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阴冷声音吩咐她道:“去,将她扔进天牢中。除了药什么都不准给。本君要看着她,亲手,杀了辛夷,了结了雁回。”
“是。”
仙娥终于得了解脱,逃也似的下去了,天君独自在空荡荡的大殿里,狭长凤眼睁到了最大,将眼前一切的鎏金绰彩,一切的繁华都刻在那漆黑的瞳中,这是他用尽一切换来的天君之位,他不容任何意外,不容任何人的侵犯。最后,他还加了一个:为了天下苍生,他绝对容不下雁回的存在。
灵瑞已经有些苏醒的意识了,她朦朦胧胧中就觉得自己被安置到了一个极其冰冷的地方,透骨的冷,混沌中她想伸手去护肚子,她受得了这刺骨的寒凉,可孩子受不了啊。
可当她想用手的时候,才想起,她已经没有手了,双臂只有隐隐的痛而已。她想醒过来,可她睁不开眼,只能硬捱着这份冰冷,心中不知道该祈祷什么,祈祷雁回,还是辛夷?她丝毫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气息。
过了一会儿,她已经有些适应这寒冷的时候。就感觉身子被人抱了起来,然后,被裹了起来,没有熟悉的松苓香或者玉兰香,只有淡淡的檀香味道。
好一会儿,已经冰凉了的身子回暖,她终于有了些苏醒的感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的放大的人脸倒是让她有些没料到:“迦叶尊者,你怎么来了?我在哪?”
林迦叶扬唇笑了笑,将那薄被给她裹了裹紧:“这是天牢。”
“天牢?”
灵瑞打量了一下四周,昏暗的很,只有一盏油灯在外边壁上,她平日总感觉天界到哪都是亮堂堂的,却不知道这牢房跟那时候在北海的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少了些藤壶和烂水草,当日,连着那草垫子也没了。
林迦叶说,他是因为辛夷之事,触怒了天君,被关了进来,原本在她对面,后来他央了看守将他换到了和她一个牢房。到底他还是佛前呈奉的尊者,看守还是给面子的,过来的时候,他将自己的草垫和被子带了过来,帮被随意扔在冰冷地面上的灵瑞铺了铺,将她挪到了草垫上裹上了被子。抱着她给他取了好久的暖,才终于盼到了她醒过来,心中也松了些。
“倒是多谢尊者了”
灵瑞抱歉的笑了笑挣扎着挪动身子就像从林迦叶怀脱出来,林迦叶手扶着她的肩,也没跟她犟着,把她放到了草垫上,可一躺下她就觉得肚子疼,想必孩子也承受不住这地面的冰寒,只得仍旧由林迦叶抱着,灵瑞觉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道了声谢。